江小翠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江芙蓉离家之前必须把亲事定下来。
毕竟江小翠曾经跟江芙蓉学过一些言谈举止,亲自实践过成功社交,一着急,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芙蓉,要不你去卫教官家,让卫教官给他爸妈打电话,你在电话里跟他们喊一声叔叔阿姨呢?”
江芙蓉笑得差点坐地上:“这不是谈对象,是女特务潜伏到家里去了。”
纯粹吓唬人了啊。
江小翠又琢磨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对了,你上次寄回来的照片,有天安门城楼的,照的多好看呢,要不拿一张给卫教官,让他跟他爸妈说?”
江芙蓉笑:“姑,你还挺能想办法的啊?”
江小翠以为江芙蓉同意了,高兴得合不拢嘴:“我这是跟你学的,急中生智。哈,这办法好吧?我这就去拿照片。”
“等等,”江芙蓉不得不暂停手里的活,坐回桌子旁:“姑,这主意不行。”
江小翠不死心,马上又想了个办法:“对了,明天上午你不是要去服务社吗?你叫上卫教官,你们去照相馆照一张双人照,到时候他把照片压在家里玻璃板底下,他爸妈回来不就看见了吗?”
江芙蓉撑不住了,趴在桌上开始大笑。
这是想造成既定事实,逼着人家父母同意么?
江小翠看见江芙蓉笑,也跟着笑:“你觉得这办法行了是吧?”
江芙蓉笑的肚子疼,勉强摆摆手:“不行不行。”
本来她跟卫恒正常交往得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出,节奏就打乱了。
江小翠顿感气馁:“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明天就走了,到时候我怎么跟你爸交代,怎么跟我妈交代呀?你别笑,我都快哭了!”
“我爸不在家,这个家的大事就归我管着。”江芙蓉偷换概念:“我会管朝晖上学的事,会管庆庆上学的事,你的户口我也管,我帮你找人打听怎么办手续,好吧?”
她这个姑姑哟,偶尔也是要哄的。
江小翠还是追问:“万一李青山都要走了你爸也没回家来,那我怎么办?”
江芙蓉笑够了,这才说:“姑,你别急,我爸工作再忙,过年总会有时间放假的。我留封信在家,万一我过年没放假,等我爸回来你把信交给他,行不?”
江小翠不放心的问:“那你写的啥?我能看不?”
江芙蓉点头:“可以给你看!我就说我爸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卫部长,行不行?”
江小翠亲眼看着江芙蓉写了信,这才转忧为喜,小心翼翼的把信和奖状报纸都收好,那郑重的程度比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还要更甚。
跟江小翠的着急比起来,卫恒的着急程度并不见轻。
这次回家见到江芙蓉,他其实有一点点后悔,后悔没有及时跟父母说起。
作为军人,婚姻大事是不能开玩笑的。
即便当时贺文飞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接下来他就完全是认认真真的在对待两个人的交往。
只可惜江芙蓉这次回家探亲的时间太短,虽说请了三天假,刨去在路上的时间,真正在家只待了两天。
就这两天时间里还有一天半时间是陪伴家人,剩下的半天时间要拜访同学和朋友。
留给卫恒的时间很短很短。
卫恒只能争分夺秒的创造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
他知道汽车班李青山他们这些人看出了他跟江芙蓉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更知道他们私底下的议论很快会传到他爸的耳朵里。
等别人说,不如自己先主动。
卫恒干脆趁这个机会在电话里跟父亲把事情挑明了,说两个人这大半年来一直在通信。
卫部长听完,只在电话里说了声:“汇报工作太迟了,你自己看着办。”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卫恒心知不妙,只好自己复盘。
第二天他在送江芙蓉回单位的时候,在路上问江芙蓉愿不愿意见他父母。
江芙蓉问为什么。
为什么早不说。
卫恒说:“当时我有两个顾虑,一是不知道我的工作能不能定下来留校,二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你的心给捂热了。”
这话说的,跟写信完全是两种风格。
看他的信,她是仰望着的,仰望他稳定的情绪,积极乐观的心态。
这会儿听他说话,她觉得自己像个可以拿捏生死的小公主。
江芙蓉当然觉得很不习惯,还有一点点失落:“我的心什么时候是冷的了?你看信还看不出来吗?”
卫恒没说话。
江芙蓉自知失言。
她写给卫恒的八封信,只有第一封信是她亲笔写的,后面那几封“强烈爱慕和思念”的信等于是卫恒写给他自己的。
江芙蓉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就笑起来:“我刚开始给你写信就寄了照片呢,而且后来每封信的落款都是我亲笔签名。
我愿意写上自己的名字,不就是我觉得信上的内容写得好嘛!
我都是按照日期回信,一次也没耽误,我多听话啊是不是?”
卫恒还是没说话。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