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蓉谢绝了用盐水花椒水洗脸消肿的土办法。
过敏还是吃过敏药最好使。
“一会儿我再去医院开点药。”江芙蓉现在最信赖的就是部队医院。
在这个交通都不发达的七十年代,住在军属大院,看病非常方便,还能享受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和医药。
就算是土办法,那也要经过医生跟她说她才信。
傅班长以为她害羞,用报纸包了一小包花椒让她带回家去洗。
江芙蓉谢过傅班长的好意,继续公事公办,把自己画的草图拿出来:“傅班长你看,这是我画的图纸,车子组装好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傅班长看着铅笔画的成品草图,一个劲儿的笑:“四轮子的三轮车!不是,是五个轮子的三轮车!不对,是五个轮子的五轮车!”
江芙蓉说:“比拖拉机速度快,还不用油。”
傅班长开玩笑说:“快是快,就是补车胎都得多补两个。”
江芙蓉强调自己改装的重点是载重:“用四个轮子,载重量比原来多的多,在同等重量的前提下,运输能省一半的力,车胎还没那么容易爆。”
在未来,那些运输巨型重物的大卡车,十几个轮子二十几个轮子的比比皆是。
她本想解释一下原理,可是换个角度看自己的草图又觉得好笑。
刚才画的时候还不觉得好笑,现在看看竟然是现代汽车的雏形,只是发动机的位置用的是人力踩蹬来代替。
“你先别管它样子奇怪不奇怪,就看到时候好用不好用。”江芙蓉淡定得很,她对自己的技术有十足把握。
实用好用的东西,再加上一个漂亮的外壳,就会成为时尚。
傅班长翻了翻草图的前后页,上面都是数字和公式,他看不懂:“你还会算数,算了这么多,我信你!”
不过就是拆个旧自行车,组装成三轮车,竟然还能写好几页纸,跟写书一样,文化人啊!
“那好,我把车轮清理干净,这两天等水管卡槽都凑齐,就可以开始组装了。”江芙蓉不闲着,说干就干。
因为副班长弄来的这两辆旧自行车,真的是又旧又破,估计是废品回收站弄来的。
有的螺丝都锈死了,拆不下来。
轮毂上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底色。
唯一的优点是,这是载重单车,车身材料足够结实,能充分利用起来。
江芙蓉蹲在食堂的角落里,耐心的用砂纸把轮毂上的锈迹一点一点的打磨干净。
傅班长时不时的过来看一眼,还劝她不要那么仔细:“用不着弄这么干净,反正一装在车上就脏了。”
江芙蓉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把上面的锈弄干净了,安装的时候尺寸才不会弄错。要不然你一蹬脚蹬子,车轱辘就会左右晃,车轮一下就给磨坏了。”
傅班长一听就明白了,好奇的问:“江芙蓉,我看你岁数也不大呀,你怎么对这些这么懂呢?你跟谁学的呀?”
“上学的时候,我们老师讲过单车的运动原理,我特别喜欢听,后来在家帮我爸擦单车,拆链条拆刹车线再装回去,就会了。”江芙蓉说的是以前的经历。
傅班长又信了:“就是聪明人!骑单车的人多着了,我看好多人除了打气,补个车胎啥的都不会。”
“这些动手的事情,要师傅手把手的教。”
“那你有师傅没有?”
“我老师算我师傅不?我就跟我老师学过。”
“算!”
他们两个人说的起劲,把来食堂吃晚饭的人给吸引过来了,有人问:
“小傅你这是做什么?”
傅班长把江芙蓉画的草图给人家看:“炊事班的三轮车坏了,大车店那边修不了,小江说能帮着改装,我就找了材料来试一试。”
不用多久的功夫,大家就都知道了帮炊事班改装三轮车的人是江大鹏的大女儿。
家属大院里的家属,男女老少加起来差不多有好几百号人,有能人有巧匠,可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女孩子会修单车,他们还是头回听说。
可是再一看她画的图像模像样的,画得比夜校教材上的图还详细,甚至比夜校学习班的老师画得更好。
于是又有人问她多大了?文化程度怎么样?有没有上班?在哪儿学的画工业图纸?要多长时间能把三轮车给组装完?
江芙蓉的眼睛还肿着,隔一阵就要用衣袖擦一擦眼泪,所以她回答问话的时候尽量用单字词,“十七”、“高中毕业了”、“没工作”、“跟老师学的” 、“三天左右”,等等,简洁明了。
有人说:“说话这一点,就跟江副科长像的很。”
还有人说:“江副科长就喜欢折腾车子,我的单车跟他一起买,他的还跟新的似的,我的已经叮咣乱响了。”
不过现在地上堆的都是些零件,这些人看一看问一问就都走了。
江芙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不让改装呢,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傅班长安慰她说:“废物利用,改造新技术,这些事是部队大力提倡的,上次卫恒帮我改装的三轮车,我得了个表扬,这回你要是帮我改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