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江小翠都是吃了早饭就出门,吃完晚饭才回家。
她这个时间点,刚好跟胡秀清上下班离家到家的时间打了个时间差。
胡秀清每天晚上一进家门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家里正在流动的喜气会突然凝滞,她清楚的明白这喜气肯定不是暖气带来的,可又猜不出她们有什么高兴的事。
胡秀清偷偷的问了儿子好几回,奶奶姑姑在家都干些什么,说了什么。
江国庆哪里会留意这些,他只关心每天下午放学回家能吃到半个苹果,只关心能不能每天喝到麦乳精。
在儿子这里问不出什么,胡秀清就只能去问江朝晖,没想到同样的问话在江朝晖这里得到的回答更简单,要么是“不知道奶奶姑姑做了什么”,要么就是“我写完作业就带着庆庆和一起背课文,奶奶姑姑她们在旁边听着”。
怎么听都是一团和气,这说了比没说还气人。
胡秀清越想越不对劲,她觉得婆婆小姑子一定有事瞒着她。
要不然那天江大鹏怎么没吱一声就直接出任务去了?
一定是他们一家人关上门商量好了怎么对付她!
胡秀清的怀疑经过了几天的发酵,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地步,她上班的时候想着家里的那几个人,能咬牙切齿的骂出声来。
“胡秀清,你看看你缝的什么扣子?一拽就掉下来了!”负责检查做工质量的小组长王珍,拿了几件衣服过来:“全都得返工!”
胡秀清把手里的衣服往工作台上一摔:“像你这么大劲儿来拽,能不掉下来吗?衣裳都能给你撕了!”
王珍冷笑:“你还想把衣服给撕了?想造反啊你?你给我站起来,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思想!”
胡秀清气得把工作台拍得啪啪响:“我没说我撕衣服,我是说你撕衣服!”
王珍可算抓到把柄了:“胡秀清,你故意破坏公家财产,你还诬蔑好人,我要报告给厂长,开大会点名批评你!”
胡秀清气得结巴起来:“我没说,是你说的!”
王珍叉着腰,仰着头,用眼角看人:“就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他们都可以作证!”
“我让你瞎说!”胡秀清暴怒,想也没想举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王珍一把攥住胡秀清的手腕:“好哇胡秀清,你不好好工作,骂同事,打组长,”王珍转头吆喝其他朝这边张望的同事:“诶,你们都看见了啊,胡秀清一再的犯错误,这回我绝不放过这个坏人!”
余彩霞过来打圆场:“王组长,算了算了,二胡婆婆住院了,她忙里忙外的烦的,她也不是故意的跟你吵架。”
胡秀清简直受了天大的冤枉,激动得拔高了声音:“余彩霞你别瞎说,我哪里吵架了,我根本就没吵架。”
“我这帮你说话呢,你跟我吵什么呀,”余彩霞不乐意了,把手一甩就走了:“怨不得你那口子揍你呢。”
胡秀清龇牙怒目,恨极了。
嗓子哑了脸上肿了,她跟同事撒谎说是下雪滑了一跤摔的,其他同事看破不说破,她们在背地里议论她可以假装不知道。
猛然间被余彩霞给戳穿了,胡秀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羞愤难当,甩开王珍的手,扑过去就要跟余彩霞拼命:“你要不要脸,我的毛线白给你了。”
余彩霞猝不及防被胡秀清拍到了后脑勺,向前扑了个趔趄,气得回身抡胳膊就打:“你才不要脸呢,你的脸都让你那口子给打肿了,手指印还在呢!”
两个人边骂边掐,把旁边的人都看呆了,都没人想着去拉架。
直到车间主任闻风赶来,喊上王珍一边一个才把她们两个拉开。
“上班时间打架!”车间主任真是头疼,家属不好管啊,有没有本事脾气都大,尤其是眼前这两个人:“你们俩干嘛呢?斗地主呢?斗地主那也是剃头不是薅头发!”
余彩霞的辫子被扯开了,披头散发的,头发被揪下来一绺,头皮在渗血:“有毛病吧你,想把我薅成秃子啊!”
胡秀清也没好到哪儿去,朝地上呸了一口,吐出一块血团:“我牙都被你打掉了!”
车间主任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啧啧啧摇头:“你俩真打啊!”
王珍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蹲下去仔细看:“咦呀,两颗!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胡秀清又吐出一口血水:“娘希匹,一上一下。”
车间主任紧皱着眉头:“哎呀,打成这样了,赶紧上医院看看去,我给你们两个批个假,上医院看看去。”
胡秀清不肯走:“凭什么批假?是她,她把我牙打掉了!”
不管是事假还是病假,或者迟到早退,全年出不够满勤,会影响年底的出勤补贴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元旦了,这一拿了批假走了,那她前面的起早贪黑全都白费了。
余彩霞也是同样的理由不肯走,拍着桌子回骂:“你先来打的我,你问问王珍是不是!王珍说你不好好干活,我去帮你说话,你就跟我吵架 还来打我,王珍看着了,车间里那么多人都看着了,怎么地!主任,本来我好好的干活呢,这下头都秃了,我冤不冤哪?”
“我没有,不是,呸,谁让你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