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校长走了之后,江朝晖对小宝应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不仅有几分羡慕,甚至还带了点崇拜,不停问问题:
“你爷爷就在家写书啊?”
“你爷爷长什么样啊?”
“你爷爷写书用的钢笔是不是英雄牌的?”
“你爷爷跟你们一起吃饭吗?”
小宝应还小,讲话都还有很多字咬字不清晰,平时接受的是大人的照顾,还没有形成思维逻辑,关于爷爷的问题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就只会重复说“我爷爷爱吃方饼干”。
江朝晖急的不行,问了半天,想知道的消息半点也没问出来。
江芙蓉听着,一直在笑,这都问的什么傻问题啊。
不管多大的作家,他不写文章的时候也跟其他正常人一样吧,该怎样就怎样。
一个人的才华是体现在他的事业上,又不是体现在他的与众不同的习惯上。
江朝晖出声求招:“姐,你帮我问问嘛,小宝应好像只听得懂你的话。”
江芙蓉把问题扔回去,让江朝晖自己想:“到时候你自己去问。”
江朝晖咬着嘴唇:“我不敢。”
“那就等你敢的时候去问。”江芙蓉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好了,你再念一会儿课文,要是不想看书,就去医院看奶奶。”
江朝晖立即说:“我去看奶奶。”
天哪,家属院就有一个大作家,自己还认识这个大作家的孙子,必须跟爸爸说啊,必须告诉奶奶和姑姑啊!
抱着这个想法,江朝晖喜滋滋的出了门。
江芙蓉把小宝应放到小车里坐着搭积木,自己拿了高中的语文书出来看。
她看了江朝晖念书的顺序才突然发现,自己有必要学会这个时代的文书格式。
无论爸爸会给自己找到什么样的工作指标,无论自己在什么岗位上工作,只要想实施自己的计划,就必须要像上级打申请报告,而这些报告呢,都有一些固定的书面文字。
这些表达方式对于江芙蓉而言是陌生的,必须从头学起,毕竟现在她还不是真老大,没有助理,只能自理。
一大一小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各做各事。
其实也没安静多久,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找江国庆,站在屋外喊名字,江芙蓉就走到窗户那儿,隔着窗户大声说不在家。
还有人来找胡秀清,也不敲门,就是站窗户那儿往里看,看屋里有人就敲窗户。
来找胡秀清的人,江芙蓉看了看,记忆里是胡秀清的同事,不记得姓王还是姓余,反正也住在家属大院,跟胡秀清常来往,两个人常在一起嘀嘀咕咕,还结伙跟人吵过架。
江芙蓉不想跟这人打交道,就开了门,礼貌的说了声她不在家就想关门,那人却不由分说的想往里走:“我上家里等。”
江芙蓉不想接待,用脚顶住门,说:“我弟弟手脱臼了,我妈带他去医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眼看着门就要推开了,江芙蓉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他们回来的话,我让她上你家去找你。”
那人使劲儿推门推不开,找了个理由:“我来拿个毛线,我早上跟你妈说好了,我织毛衣袖子的线不够,你妈就让我来家里拿。”
江芙蓉还是礼貌的拒绝:“她的房间门锁了,你要拿也拿不到。你先回家吧,等她回来,我会跟她说的。”
那人几次三番进不了门,立即不高兴了:“你妈不在家,你就连个门都不让我进啊?怪不得你妈要锁门防着你!”
江芙蓉无缘无故的被黑也没生气,把头一歪,用轻松的语气说:“可能她就是知道你要来才特意锁的门。”
那人一愣,没想到江芙蓉敢开口回怼,变了脸色威胁道:“你还学会顶嘴了啊,看你妈回来我怎么跟她说。”
江芙蓉大概知道胡秀清的无名火气是怎么给点起来的了。
跟这种人来往,不就是没事找事嘛。
嗯,对,说不定江芙蓉以前挨打,就有这人的煽风点火。
“那你去找她说吧。”江芙蓉也不客气,直接就把门给关上了,顺手把窗帘也给拉上。
那人被拒在门外,简直是丢了莫大的面子,气得直跺脚,愤愤的对着窗户咒骂了几句粗口,才不甘的离开。
江芙蓉在屋里其实都听见了,但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江芙蓉了,这种小人的行径,她不屑于搭理。
拉上窗帘之后,客厅里光线暗了一些,看书也看不成,江芙蓉就把小车子推到厨房,让小宝应再念一遍《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自己心里有阳光,自己把日子过好了,比应付泼妇更重要。
灶膛里的碳灰下面还有几个红薯,原本打算中午煮饺子的时候顺便烤熟,结果家里这这那那的乱了一阵,她搭好的柴火还没动呢。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江芙蓉决定先烧热大锅里的水:“小宝应真乖啊,念诗词念的真好,姐姐现在就煮饺子给你吃好不好?”
小宝应说:“不吃饺子,我要喝牛奶。”
牛奶?江芙蓉记得早上打的鲜牛奶已经分着喝完了,只好试着跟小宝应商量:“我们吃了饺子再去找奶粉好不好?”
都这个时候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