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而走火入魔,最是厉害不过。”
蒋云龙突然纵身大叫,若狼皋,若牛鸣,声音可怖之极,伸手便向杜国瑞抓来,喝道:“你说甚麽?你……你在说谁?”
杜国瑞侧身避开。蒋云龙跟著也转过身来,月光照到他脸上,只见他双目通红,眉毛直竖,满脸都是暴戾之色,但神气
虽然凶猛,却也无法遮掩流露在脸上的惶怖。
杜国瑞更无怀疑,说道:“我有一句良言诚意相劝。明王即速离开罗曼,回归曼陀,只须不运气,不动怒,不出手,当能回归故土,否则啊,那位报国神僧的话便要应验了。”
蒋云龙荷荷呼唤,平素雍容自若的神情已汤然无存,大叫:“你……你知道甚麽?你知道甚麽?”
杜国瑞见他脸色狰狞,浑不似平日宝相庄严的圣僧模样,不由得暗生惧意,当即退了一步。蒋云龙喝道:“你知道甚麽?快快说来!”
杜国瑞强自镇定,叹了一口气,道:“明王内息走入岔道,凶险无比,若不即刻回归曼陀,那麽到报国寺去求那神僧救治,也未始不是没有指望。”
蒋云龙狞笑道:“你怎知我内息走入岔道?当真胡说八道。”
说著左手一探,向杜国瑞面门抓来。
杜国瑞见他五指微颤,但这一抓法度谨严,沉稳老辣,丝毫没有内力不足之象,心下暗惊:“莫非我猜错了?”
当下提起内力,凝神接战,右手一挡,随即反钩他手腕。蒋云龙喝道:“瞧在你父亲面上,十招之内,不使杀手,算是我一点故人的香火之情。”
呼的一拳击出,直取杜国瑞右肩。
杜国瑞飘身闪开,蒋云龙第二招已紧接而至,中间竟无丝毫空隙。杜国瑞虽擅“斗转星移”
的借力打力之法,但对方招数实在太过精妙,每一招都是只使半招,下半招倏生变化,杜国瑞要待借力,却是无从借起,只得紧紧守住要害,待敌之隙。但蒋云龙招数奇幻,的是生平从所未见,一拳打到半途,已化为指,手抓拿出,近身时却变为掌。堪堪十招打完,蒋云龙喝道:“十招已完,你认命罢!”
杜国瑞眼前一花,但见四面八方都是蒋云龙的
人影,左边踢来一脚,右边击来一拳,前面拍来一掌,後面戳来一指,诸般招数一时齐至,不知如何招架才是,只得双掌飞舞,凝运功力,只守不攻,自己打自己的拳法。
忽听得蒋云龙不住喘气,呼呼声声,越喘越快,杜国瑞精神一振,心道:“这和尚内息已乱,时刻一久,他当会倒地自毙。”
可是蒋云龙喘气虽急,招数却也跟著加紧,蓦地里大喝一声,杜国瑞只觉腰间“脊中穴”
、腹部“商曲穴”
同时一痛,已被点中穴道,手足麻软,再也动弹不得。
蒋云龙冷笑几声,不住喘息,说道:“我好好叫你滚蛋,你偏偏不滚,如今可怪不得我了。我……我……我怎生处置你才好?”
撮唇大声作哨。
过不多时,树林中奔出四名曼陀武士,躬身道:“明王有何法旨?”
蒋云龙道:“将这小子拿去砍了!”
四名武士道:“是!”
杜国瑞身不能动,耳中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只是叫苦:“适才我若和表妹两情相悦,答应她不去做甚麽罗曼驸马,如何会有此刻一刀之厄?我一死之後,还有甚麽兴复宜山的指望?”
他只想叫出声来,愿意离开灵州,不再和曼陀王子争做驸马,苦在难以发声,而蒋云龙的眼光却向他望也不望,便想以眼色求饶,也是不能。
四名曼陀武士接过杜国瑞,其中一人拔出弯刀,便要向他颈中砍去。
蒋云龙忽道:“且慢!我和这小子的父亲昔日相识,且容他留个全。你们将他投入这口枯井之中,快去抬几块大石来,压住井口,免得他冲开穴道,爬出井来!”
曼陀武士应道:“是!”
将杜国瑞投入枯井,四下一望,不见有大石,当即快步奔向山後去寻觅大石。
蒋云龙站在井畔,不住喘气,烦恶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