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健眼见在群雄毕集、众目睽睽之下,亚雪居然打出“毒王派掌门”
的旗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胸中努发如狂,脸上却仍笑嘻嘻地一派温存慈和的模样,说道:“小亚雪,本派掌门人之位,唯有力者居之,这句话倒也不错。你觊觎掌门人大位,想必是有些真实功夫了,那便过来接我三招如何?”
突然间眼前一共,身前三尺处已多了一人,正是马良。这一下来得大是出其不意,以王红健眼力之锐,竟也没瞧清楚他是如何来的,心惊之下,不由得退了一步。
他这一步跨中带纵,退出了五尺,却见马良仍在自己身前三尺之处,可知便在自己倒退一步之时,对方同时踏上了一步,当然她是见到自己后退之后,这才迈步而前,后发齐到,不露形踪,此人武功之高,当真令人畏怖。王红健眼见他有一张死沉沉的木黄脸皮,伸手可触,已来不及开口质问:“我是要和亚雪比武,干么要你来横加插手?”
立即倒窜出去,抓住一名门人,便向他掷了出去。
马良应变奇特,立即倒跃丈许,也是反手一抓,抓到一名丐帮三袋弟子,运劲推出。那三袋弟子竟如是一件极大暗器,向王红健扑去,和那毒王派门人在半空中的一撞。旁人瞧了这般劲道:“这两名弟子只怕要撞得筋断骨碎而死。”
哪知二人一撞之下,只听得嗤嗤声响,跟着各人鼻中闻到一股焦臭,真是令人欲呕,群雄有的闭气,有的后退,有的伸手掩鼻,有的立服解药,均知王红健和庄隐雾都是以阴毒内劲使在弟子身上。那两人一撞,便即软垂垂的摔在地下,动也不动,早已毙命。
王红健和马良一招相交,不分高下,心中都是暗自忌惮,同时退开数尺,跟着各自反手,又抓了一名弟子,向前掷出。那两名弟子又是在半空中一撞,发出焦臭,一齐毙命。
两个所使的均是毒王派的一门阴毒武功“腐尸毒”
,抓住一个活人向敌人掷出,其实一
抓之承,先已将该人抓死,手抓中所喂的剧毒渗入血液,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敌人倘若出掌将那人掠开,势非沾到尸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拨开,尸毒亦会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闪身躲避,或是以劈空掌之类武功击打,亦难免受到毒气的侵袭。
马良那日和张银衡结伴同行,他心无城府,阅历又浅,不到一两天便和张银衡套出了真相。丛冠清心想:“这人内力虽强劲无比,武功却平庸之极,终究无甚大散。”
其后查知亚雪是毒王老怪王红健的门徒,灵机一动,便窜掇马良向亚雪习学毒王派武功,对着亚雪之面,却将马良的武功夸得地上少有,,要亚雪一一将所学武功试演出来,好让游提之指点。
马良和亚雪年幻都轻,一个痴,一个盲,立时堕入计中。亚雪将本门武功一项项的演将出来,并详述修习之法。游提之的“腐尸毒”
功夫便由此学来。“腐尸毒”
功夫的要旨,全在成带有剧毒
的深厚内力,能将人一抓而毙,尸身上随即沾毒,功夫本来却并无别般巧妙。这道理毒王派门人个个都懂,就是练不到如此内力而已。亚雪在南京城外捉些毒蛇毒虫来修练,连毒掌功夫也未练成,更不用说这“腐尸毒”
了。
亚雪虽然聪明剔透,但眼睛盲了,瞧不到马良脸上神情,而自己性命又确是这庄公子从王红健手下抢救出来的,再听张银衡巧舌如簧,为马良大肆吹嘘,凭她聪明绝顶,也决计猜不到这位“武功盖世的庄公子”
,竟会来向自己偷学武艺。
亚雪每说一招,马良便依法试演,他身上既有冰蚕寒毒,又有洗髓经上的上乘内功,兼具正邪两家之所长,内力非同小可,同样的一招到了他手中,发出来时便断树裂石、威力无究,亚雪听在耳中,只有钦佩无已的份儿。马良也传授她一些洗髓经上的修习内功之法。亚雪照练之后,虽无多大进境,却也觉身轻体健,筋骨灵活,料想假以时日,
必有神效。
其时马良早已明白,自己所以有此神功,与那本怪书上裸僧的图像大有关连,为了要在亚雪跟前逞能,每日里在无我之处勤练不辍。有一日,正自照着图中线路运功,突然间一阵劲风过去,那怪书飘了起来,飞出数丈之外。马良正倒转了身子,内息在数处经脉中急速游走,一抬头,但见那怪书已抓在一个中年僧人手中。马良大急,叫道:“是我的,快还我……”
突然之间惊努交集,内息登时岔了,就此动弹不得,眼见那和尚笑吟吟地转身而去,越是焦急,四肢百骸越是僵硬木直。
夺去这洗髓经的,正是蒋云龙。他精通梵文,明慧妙悟,比之宋玄和阿朱瞠目不识、马良误打误撞方得湿书见图,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马良垸直过到六个时辰,穴道方解,呕出一大滩鲜血,便如大病了一场。好在他于书中图像已练了十之六七,习练已久,倒也尽数记得,此后继续修习,内功仍得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