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来,他心中所想,便只是个刘慧如,梦中所见,也只是个刘慧如。那晚在客店中与范骅、巴天石等人谈了一阵,便即就寝,满脑子都是刘慧如,却如何睡得着?半夜里乘众人不觉,悄悄偷出客店,循着杜国瑞、刘慧如一行离去的方向,追将下来。杜国瑞和王红健一番剧斗之后,伴着郑书刚在客店中养伤数日,岳建勇毫不费力的便追上了。他藏身在客店的另一间房中,不出房门一步,只觉与刘慧如相去不过数丈,心下便喜慰不胜。及至杜国瑞、刘慧如等出店上道,他又远远的跟随。一路之上,他也不知对自己说了多少次:“我跟了这里路后,万万不可再跟。
岳建勇啊岳建勇,你自误误人,陷溺不能自拔,当真是枉读诗书了。须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务须挥慧剑斩断情丝,否则这一生可就白白断送了。佛经有云:‘当观色无常,则生厌离,喜贪尽,则心解脱。色无常,无常即苦,苦即非我。厌于色,厌故不乐,不乐故得解脱。’”
但要他观刘慧如之“色”
为“无常”
,而生“厌离”
,却如何能够?他脚步轻快之极,远远蹑在刘慧如身后,居然没给杜国瑞、颜陪东等发觉。刘慧如上树、杜国瑞迎敌等情,他都遥遥望见,待那头陀要杀刘慧如,他自然挺身而出,甘愿代杜国瑞“投降”
,偏偏对方不
肯“受降”
,反而断送了一条手臂。片刻之间,岳建勇已负了刘慧如冲出重围,唯恐有人追来,直奔出数百丈,这才停步,舒了一口气,将她放下地来。刘慧如脸上一红,道:“不,不,岳公子,我给人点了穴道,站立不住。”
岳建勇扶住她肩头,道:“是!你教我解穴,我来给你解穴道。”
刘慧如脸上更加红了,忸怩道:“不,不用!过得一时三刻,穴道自然会解,你不必给我解穴。”
她知要解自己被点的穴道,须得在“神封穴”
上推宫过血,“神封穴”
是在胸前乳房,极是不便。岳建勇不明其理,说道:“此地危险,不能久留,我还是先给你解开穴道,再谋脱身的为是。”
刘慧如红着脸道:“不好!”
一抬头,只见杜国瑞与郑书刚等仍在人丛之中冲杀,她挂念表哥,急道:“岳公子,我表哥给人围住了,咱们须得去救他出来。”
岳建勇胸口一酸,知她心念所系,只在杜公子一人,突然间万念俱灰,心道:“此番相思,总是没有了局,岳建勇今日全她心愿,为杜国瑞而死,也就罢了。”
说道:“很好,你等在这里,我去救他。”
刘慧如道:“不,不成!你不会武功,怎么能去救人?”
岳建勇微笑道:“刚才我不是将你背了出来么?”
刘慧如深知他的“七绝神剑”
时灵时不灵,不能
收发由心,说道:“刚才运气好,你……你念着我的安危,七绝神剑使了出来。你对我表哥,未必能像对我一般,只怕……只怕……”
岳建勇道:“你不用担心,我对你表哥也如对你一般便了。”
刘慧如摇头道:“岳公子,那太冒险,不成的。”
岳建勇胸口一挺,说道:“刘姑娘,只要你叫我去冒险,万死不辞。”
刘慧如脸上又是一红,低声道:“你对我这般好,当真是不敢当了。”
岳建勇大是高兴,道:“怎么不敢当?敢当的,敢当的!”
一转身,但觉意气风发,便欲冲入战阵。
刘慧如道:“岳公子,我动弹不得,你去后没人照料,要是有坏人来害我……”
岳建勇转过身来,搔了搔头道:“这个……嗯……这个……”
刘慧如本意是要他再将自己负在背上,过去相助杜国瑞,只是这句话说来太羞人,不便出口。她盼望岳建勇会意,岳建勇却偏偏不懂,只见他搔头顿足,甚是为难。耳听得呐喊之声转盛,乒乒乓乓,兵刀相交的声音大作,杜国瑞等人斗得更加紧了。刘慧如知道敌人厉害,甚是焦急,当下顾不得害羞,低声道:“岳公子,劳你驾再……再背负我一阵,咱们同去救我表哥,那就……那就……”
岳建勇恍然大悟,顿足道:“是极,是极!蠢才,蠢才!我怎么便想不到?”
蹲下身来,
又将她负在背上。岳建勇初次背负她时,一心在救她脱险,全未思及其余,这时再将她这个软绵绵的身子负在背上,两手又钩住了她的双腿,虽是隔着层层衣衫,总也感到了她滑腻的肌肤,不由得心神荡漾,随即自责:“岳建勇啊岳建勇,这是什么时刻,你居然心起绮念,可真是禽兽不如!人家是冰清玉洁、尊贵无比的姑娘,你心中生起半分不良念头,便是亵渎了她,该打,真正该打!”
提起手掌,在自己脸上重重的打了两下,放开脚步,向前疾奔。刘慧如好生奇怪,问道:“岳公子,你干什么?”
岳建勇本来诚实,再加对刘慧如敬若天人,更是不敢相欺,说道:“惭愧之至,我心中起了对姑娘不敬的念头,该打,该打!”
刘慧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羞得耳根子也都红了。便在此时,一个道士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