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之中。”
王红健皱眉道:“怎么会落入这邀月番狗的手里了?”
亚雪道:“没落入他的手里。弟子到了北边之后,唯恐失落了师父这件宝贝,又怕失手损毁,因此偷偷到萧大王的后花园中,掘地埋藏。这地方隐僻之极,萧大王的花园占地六千余亩,除了弟子之外,谁也找不到这座王鼎,师父尽可放心。”
王红健冷笑道:“只有你自己才找得到。
哼,小东西,你倒厉害,你想要我投鼠忌器,不敢杀你!你说杀了你之后,便找不到王鼎了?”
亚雪全身发抖,战战兢兢的道:“师父倘若不肯饶恕弟子的顽皮胡闹,如果消去了我的功力,挑断我的筋脉,如果断了我一手一足,弟子宁可立时死了,决计不再吐露那王鼎……那王鼎……那王鼎的所在。”
说到后来,心中害怕之极,已然语不成声。
王红健微笑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胆敢和我讨价还价。我毒王派门下有你这样厉害脚色,而我事先没加防备,那也是毒王老仙走了眼啦!”
一名弟子突然大声道:“毒王老仙
洞察过去未来,明知神木王鼎该有如此一劫,因此假手亚雪,使这件宝贝历此一番艰险,乃是加工琢磨之意,好令宝鼎更增法力。”
另一名弟子说道:“普天下事物,有哪一件不在老仙的神算之中?老仙谦抑之辞,众弟子万万不可当真了!”
又有一名弟子道:“毒王老仙今日略施小计,便杀了报国派高手玄难,诛灭聋哑老人师徒数十口,古往今来,哪有这般胜于大罗金仙的人物?小亚雪,不论你有多少狡狯伎俩,又怎能跳得出毒王老仙的手掌?顽抗求哀,两俱无益。”
王红健微笑点头,捻须而听。虚空站在卧房之中,听得清清楚楚,寻思:“师伯祖和聪辩先生,果然是这丁施主害死的。唉,还说什么报仇雪恨,我自己这条小命也是不保了。”
毒王派群弟子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亚雪快快顺服,从实招供,而恐吓的言辞之中,倒有一大半在宣扬毒王老仙的德威,每一句说给亚雪听的话中,总要加上两三句对王红健之言。王红健生平最大的癖好,便是听旁人的谄谀之言,别人越说得肉麻,他越听得开心,这般给群弟子捧了数十年,早已深信群弟子的句句是真。倘若哪一个没将他吹捧得足尺加三,他便觉得这个弟子不够忠心。众弟子深知他脾气,一有机会,无不竭力以赴,大张旗鼓的大拍大捧,均知倘若歌颂稍有不足,失了师父欢心事小,时时刻刻便有性命之忧。这些毒王派弟子倒也不是人人生来厚颜无耻,只是一来形格势禁,若不如此便不足图存,二来行之日久,习惯成自然,谄谀之辞顺口而出,谁也不以为耻了。
王红健捻须微笑,双目似闭非闭,听着众弟子的歌颂,飘飘然的极是陶醉。他的长须在和师兄徐焉磊斗法之时被烧去一大片,但稀稀落落,还是剩下了一些,后来他暗施剧毒,以“三笑逍遥散”
毒死徐焉磊,这场斗法毕竟还是胜了,少了一些胡子,那也不足介意。心下又自盘算:
“亚雪这小丫头今日已难逃老仙掌握,倒是后房那小和尚须得好好对付才是。我的‘三笑逍遥散’居然毒他不死,待会或使‘腐尸毒’,或使‘化功’,见机行事。本派掌门的‘逍遥神仙环’便将落入我手,大喜,大喜!”
足足过了一顿饭时光,众弟子才颂声渐稀,颇有人长篇大论的还在说下去,王红健左手一扬,颂声立止,众弟子齐声道:“师父功德齐天盖地,众弟子愚鲁,不足以表达万一。”
王红健微笑点头,向亚雪道:“亚雪,你更有什么话说?”
亚雪心念一动:“往昔师父对我偏爱,都是因为我拍他马屁之时,能别出心裁,说得与众不同,不似这一群蠢才,翻来覆去,一百年也尽说些陈腔滥调。”
便道:“师父,弟子所以偷偷拿了你的神木王鼎玩耍,是有道理的。”
王红健双目一翻,问道:“有什么道理?”
亚雪道:“师父年轻之时,功力未有今日的登峰造极,尚须借助王鼎,以供练功之用。但近几年来,任何有目之人,都知师父已有通天彻地的神通,这王鼎不过能聚毒物,比之师父的造诣,那真是如萤光之与日月,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师父还不愿随便丢弃这座王鼎,那也不过是念旧而已。众师弟大惊小怪,以为师父决计少不了这座王鼎,说什么这王鼎是本门重宝,失了便牵连重大,那真是愚蠢之极,可把师父的神通太也小觑了。”
王红健连连点头,道:“嗯,嗯,言之成理,言之成理。”
亚雪又道:“弟子又想,我毒王派武功之强,天下任何门派皆所不及,只是师父大人大量,不愿与中原武林人物一般见识,不屑亲劳玉步,到中原来教训教训这些井底之蛙。可是中原武林之中,便有不少人妄自尊大,明知师父不会来向他们计较,便吹起大气来,大家互相标榜,这个居然说什么是当世高人,那个又说是什么武学名家。可是嘴头上尽管说得震天价响,却谁也不敢到我毒王派来向师父领教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