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难掩心痛的小眼神。
两人就在一股错位的情感体验里度过了双方都很满意的十分钟。
……
下午。
楚文禾盘算着什么时候走。
前夫似乎不会料理受伤后的生活,对伤口也漠不关心。
这倒是其次,反正也死不了。
重要的是他在这里12小时,竟然一无所获。
发热期将至,又和alpha待在一起,楚文禾已经有点猫到了春天的焦躁感,倒不是想和眼前走来走去的alpha发生点什么,就是哪里都不太舒服。
楚文禾很会分析自己,又很快明白过来。
不是发热期的问题,是他的情绪不对劲,他就好比快过冬了却没储存好坚果的松鼠。
叮——
洗衣机里的睡衣洗好了。
楚文禾从沙发探头,跟着江郁走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站在小型洗衣机前,它的大小还不及两个人并排站的宽度。
江郁看他:“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楚文禾眸色深沉,盯着它看,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先从它开始。
……
客厅的家具不多,或是分散在角落,沙发旁又集中了桌椅,形成错落有致的高级感。色调比卧室明亮些,墙上有许多或大或小的光屏,显示着完全看不懂意思的数字。
换做一般人可能沉浸于极简特有的奢华。
楚文禾眼中却只有它。
睡衣——质感高级的、纯黑色的、前夫昨晚穿过的睡衣。
“这件衣服很好看。”
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充满暗示的话。
和江郁说话不用太直接。
有时候,不说话都能被猜到意图。
江郁:“是么。”
轻声应了,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套在了金属质的衣架上。
“……”
楚文禾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喜欢这个设计。”
“我也喜欢。”江郁没看他,专心打理着领口和衣角,又喷上清除信息素的芳香剂,“我记得是半个月前,出差的路上设计的。”
楚文禾:“……”
咔。
衣架吸在了消毒柜的横杆。
移动到了最深处。
江郁关上舱门,向厨房走去,“晚上想吃点么?冰箱里有新鲜的羊肉。”
楚文禾:“都可以。”
反正吃什么也不会有滋味的。
……
晚上还是吃了很多。
客厅的灯发出暖橘色的光,照射的范围不大,只有他们在的区域是有光亮的。
楚文禾呆坐沙发,心理上有点毛躁,生理上有点食困。
前夫没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请了伤假却还在客厅开着光屏发邮件,可能是打字时不舒服,语音消息用得多了起来。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是岁月静好。
楚文禾给电视机换台,完全看不进去一点,抓乱了头发。
江郁忙里抽闲,瞟了各种小动作的前妻一眼,不动声色,唇边的笑意始终都在。
楚文禾抱着腿快睡着的时候,沙发旁,江郁拿着计算机坐了下来,慢慢挪动到他身边,“困了就去睡吧。”
几乎要点头,又不经意间看到了江郁手边的计算机屏幕。
好熟悉的设计。
是阿尔法撕坏的衣服之一。
墨蓝色的短外套,和那堆花生壳一起得到的素材。
陪伴过他一个周的最爱。
“我最近想在这款版型上改一件薄外套出来,”江郁说,“你帮我一起看看么。”
楚文禾眯眼,他刚才快睡着了,这会儿睁眼还有点发酸。
“来。”
江郁轻声说着,把他抱到腿上,从身后环住他,计算机也放在他的膝前。
光屏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楚文禾略显沧桑的脸。
江郁拉着他的手在触摸板移动,他看到了这件墨蓝色外套的一个又一个图层。
“……”
楚文禾根本看不懂这些。
只知道它外观简约,但实际设计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我想把这个肩膀的位置改一下,材料其实不用调整,袖口收起来,等到天暖和了就可以穿着它去踏春。”
江郁自顾自说着,“颜色也可以考虑换成浅一点的湖蓝色。墨色到了春夏季节太有厚重感。”
那双环着楚文禾的手臂在说话间就改好了底图。
嗡嗡嗡……
打印机传出声响。
接连出来两张设计图,一张是原图,一张是修改后的。
江郁伸手取出,塞在楚文禾手里,“帮我拿下。”
楚文禾目不转睛盯着那张墨蓝色短外套的原图,脑子里莫名闪过四个字:音容犹在。
它的样子已深深刻印在记忆中,它的触感却是再也回不来了,不去想还好,一张鲜明的原版底图就这么怼在面前,好似利刃穿胸。
前夫那只没受伤的手在键盘的动作快些,打字声刺激着耳膜。
“可惜之前那件弄坏了,”江郁喃喃道,“一共就订做了这么一件,可是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