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倾翻,香灰撒得到处都是,花果贡品滚落一地,唯有一本《十诰经》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三尺见方的台面上。
馆驿丞猛一激灵,随即一双手搭上他的肩头,明明没怎么用力,却骇得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一个声音俯在他耳畔,凉飕飕地说道,“紧张什么,咱家听劝,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早就不干了。只要你也肯听劝,这本妖书咱家可以就当没看到过。”
馆驿丞说不出来话,哭丧着脸一个劲点头,陆依山这才懒懒抬起身,转动着骨扳指问:“会写字么?照咱家说的,好好写,一个笔画都别错了。”
陆依山起身的间隙,正撞上白额游隼向窗内窥伺的目光。那猛禽曾饮人血食人肉,眼神阴刻如钩般令人胆寒。
但陆依山毫无戒惧地迎视上去,在漫长而无声的交锋过后,游隼猝然爆发出一声凄厉长嘶,落逃般扇动巨翼,向天际盘旋而走。
“事情都已办妥,燕国公果然是只老狐狸,疑心重得很,不过好在那驿丞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别这么看我,奉公子之命,咱家可是一直忍着没动粗。”
叶观澜听着这邀功似的口气,不觉失笑,乜他一眼,随手递过掌中的小酒杯,陆依山接过一气饮干。
棠梨煎雪,酿成果酒后,滋味清甜而又不失醇厚。自打二公子添了这么个兴趣爱好,那间灰头土脸的书房里便常日弥漫着一股馨香。督主大人对此爱得不行,深觉那滋味胜过以往饮过的任何一种佳酿。
叶观澜手里把玩着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