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嘛.....”
叶观澜看着挡在面前的背影,这一瞬里,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陆依山攻势转急,此刻的他已如强弩之末,唯有以快取胜。
琴心两手持弦,内力催震得弦颤或急或缓,蛊虫如蒙召唤,在陆依山体内愈发快地前后窜突。十招下来,他的脸色由青转紫,由白转黑,张口呕出一捧鲜血。
正是千钧一发之时,一道清光劈空而来,如矢应击,霆不暇发,电不及飞,竟尔更似无痕秋水,涵攻势于无形。
“秋水三重境......”
“大哥!”
第42章 兄长
叶凭风出身将门,自幼爱武成痴,七岁练剑,十三有成。
他悟性颇高,二十四岁的年纪,就已练到“秋水三重境”的第二重,即便与当年武林公认的剑术奇才魏湛然相比,也不遑多让。
叶凭风一招“静水深流”,内力从剑身源源发出,刹那间涓滴成流,长波沛然,挟势涌向对面的修罗琴,看似不激烈,却教对手内息仿佛被胶住了般,手脚大为受缚,身形也放缓下来。
看到离家多时的兄长及时雨般出现在镇都,叶观澜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大哥……”
叶凭风紧张对峙的间隙,向此间投来一瞥,眼神中饱含了深沉的关切。
修罗琴紧急撤弦,双掌并力,疾向叶凭风胸口猛袭。叶凭风收剑回挡,未料那修罗琴杀到半途突然变招,身形一晃,从破烂的窗框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叶凭风要追,忽听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着哭腔的急呼:“大哥!”
叶凭风顿住脚步,回身看去,只见半靠在叶观澜怀中的陆依山面色青紫,双唇呈现非比寻常的暗红,显是中毒已深。
他快步走近,伸手一搭脉息,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与陆依山送服下,安抚已经慌了神的弟弟道:“矔奴别慌,先把人带出去,有大哥在,不会有事的。”
*
古洛河上长风初起,凉夜始生。客寓的窗没有关,叶观澜候在外间,开春微微刺骨的风穿檐而过,灌满襟袖,他却未感到分毫寒意。
叶凭风端着茶盘进屋,斟好了茶递给叶观澜,道:“今夜只怕还长着,我叫人换了酽茶来,你若嫌苦,这里有你爱吃的奶饽饽,可以润口。”
热茶在手,驱散了指尖的凉,叶观澜方从神思不属间回过神,歉然一笑,“明明是在我的地方,却教兄长费心了。”
叶凭风不以为意,伸手揪了揪弟弟的后颈。
还跟小时候一样,他指腹结着习武之人惯有的老茧,触感很硬,似乎比上次见又厚了些。叶观澜不耐痒地偏头直躲,叶凭风开怀大笑,几年暌违带来的生疏,在这个瞬息烟消云散。
叶观澜望着眼前兄长爽朗的笑颜,想起前世那个战不旋踵的背影,眼眶突然没来由地潮了。
害怕叶凭风看见,他忙敛了泪,问:“兄长不是才移防甘州,怎么这时候回了镇都?”
叶凭风道:“移防后诸事将定,索性趁着述职的机会,回家来看看你和父亲。晌午入的镇都,途径象姑馆听到打斗声,故而前去一探究竟,不料就遇见了你——对了,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叶观澜听出兄长语带含混,却也不便多问,只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末了唇线轻抿:“今日幸好有大哥在,否则我二人只怕生死难料。”
见他眉间有忧色,叶凭风宽慰道:“修罗琴的蛊虽烈,只要不伤及肌理,就还有回天之力,你不必太过担心。”
“得亏不曾深及肌理,否则二公子今夜就不是侍疾,而是守灵了。”
珠帘一动,玉桉扭着纤腰出来,见了叶凭风,眼前一亮,将帕子按了按鼻两侧浮粉,娇滴滴地问:“哟,这位公子是谁,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叶凭风不动声色退后半步,抱拳行礼:“在下临洮总兵,观澜的兄长叶凭风,见过姑娘。”
玉桉眼波如流,从他俊朗的面容上一划而过,走向旁边的叶观澜。
才摊开手里的东西,叶凭风当即警惕地抬起长剑,玉桉皓腕轻旋,轻松与他过了两三招,巧笑着:“公子何必这样紧张,这枚九目天珠已经我手,将蛊心全都剃掉了。想着二郎大约留它还有用处,所以专程送来罢了。”
一声“二郎”,叫得叶凭风不觉侧目。
然而叶观澜的心思全不在这上头:“他如何?”
“放心,诚如大公子所言,蛊不及肌理,人就死不了。他那么个心痴意软的人,为着不叫你抱憾终身,也不能这么死了——大公子,您说是不是?”
罗帕甩到脸上,迎面扑来的红粉香气搔得叶凭风鼻翼发痒。
他从玉桉的话里咂摸出点味,看来,耽于锦营花阵的并非自家弟弟,观澜跟这女子相熟,全因陆依山陆督主的缘故。
叶观澜脸颊泛红,忙不迭转移话题:“这当真是九目天珠?”
叶凭风闻言也走过来:“我听父亲说起过,天珠乃番地特产,原就难得一见,九目天珠更是如凤毛麟角。咸德三十四年,高僧了空朝觐时曾献上过一枚,被先帝爷当做秋猎的彩头,赏给一众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