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不高兴吗?”
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忽然嗓音钻入耳中。
云浅脚步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砚儿的房门口。
她看着面前稚嫩的对她充满爱意的小脸,心口一缩,俯下身,神色复杂的摸着他的脑袋,“砚儿,你为什么唤我娘亲?”
其实这个问题,最开始她就问过,只是当时砚儿还不会说话,自然不可能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后来她也真的把砚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就根本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砚儿的生母回来了,还要和他一家团聚。
那么她,就成了一个碍事的外人。
“不知道。”
砚儿愣愣的看着她,“只是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好亲切,你的身上都是娘亲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她。
明明他从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讨厌这个女人,可是突然有一天她落了水,事情就好像不一样了。
哪怕她当时还在昏迷中,可他就是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他好怕她就这么一睡不醒了,于是不停的摇晃她,终于把她摇醒了。
他以为醒来后的她会变得和从前一样,打他骂他欺负他,可是竟然没有——她好像也把他当成了她的孩子,一醒来就抱着他哭,不停的跟他说对不起。
他想,也许从前的事都是误会吧,她都已经道歉了,他当然会原谅她,毕竟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傻孩子。”
云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光听那一句,心情就更复杂了,“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的娘亲回来了怎么办?”
砚儿茫然道:“什么是真正的娘亲?你不就是我娘亲吗?”
她也希望是。
可惜,她没有那个福气。
她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身后却突然响起男人不悦的嗓音,“苏棠!”
云浅瞳眸一缩。
但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有事吗?”
有事吗?
她这副模样,分明是什么都不打算问,就直接定了他的罪?
“我刚才在前厅看到你了!”他没好气的道。
“噢,所以呢?”
“……”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显不悦的黑着脸。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云浅开口,“既然没话说,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竟还真的作势要走。
“苏棠!”
男人骤然上前扣住她的手腕,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就没想过,我那样做是不是有什么理由?”
理由?
云浅眯起眼睛,目光嘲讽的看着他,“什么理由?”
那本来是他心爱的女人,如今找上门来,他自然要把人家留下,也自然要给对方一个名分,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难不成他要说,他爱那个女人,不能辜负那个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这些就能成为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萧墨栩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眉眼,胸腔里莫名充斥着一股烦躁。
他们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她竟然还是如此不信任他!
他真想一气之下甩开她的手,就这么走了。
可是偏偏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这么做了,她就更不会理他了。
所以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冷冷吐出一句,“我怀疑她在撒谎。”
云浅一怔。
萧墨栩黑着脸道:“她不像是那个女人,可她却知道四年前所有的事。所以我故意答应她留下,就是想看看她身后有没有人指使。”
仔细看,他的眉眼中竟还透着几分不爽和委屈。
可云浅却无暇顾及这些,脸色微变,眼中蓦地闪过一丝错愕,“什么叫……不像是那个女人?”
萧墨栩觉得自己的不爽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可她听完她的解释,竟然半点愧疚都无,也不知道说两句软话。
他心里更恼怒了,眉头紧拧,“就是本王也不能确定的意思!苏棠,你就没别的话要跟本王说吗?”
“你不能确定?”
云浅瞪大眼睛,愈发震惊,“可你先前不是跟我说,砚儿的生母是你心爱的女人?你怎么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确定?”
萧墨栩,“……”
好,这女人是完全不打算关心他的情绪了!
他气极反笑,“本王那时候觉得你多管闲事,所以随便拿话堵你的,你听不出来吗?”
“萧墨栩!”
云浅怒了,“这种事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萧墨栩噎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比他还要生气。
他莫名有些心虚,别开视线道:“那时我们还不熟,你随便打听砚儿的私事,本王自然不可能告诉你。”
是,是这样没错!
云浅知道不能怪他,她今日好像也确实误会了他,这是她不对。
可她所有的怀疑都是建立在他当初那句话上的——她怎么可能想到,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认识?
所以他活该被怀疑!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