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太后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清醒,这么多年一直偏爱老三,母妃当真觉得,她应该继续活着吗?”
玉贵妃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她知道太子要干什么了。
太后对苏棠还算维护,以苏棠先前的行事作风,怕是不会真的杀了太后,只是为了嫁祸皇后虚晃一招罢了。
所以太子要跟在苏棠背后,换掉苏棠的药,让太后去死,让皇后的罪名也从下毒未遂变成谋杀太后……
如此,他们就能一次拔掉两颗眼中钉了!
她先前一直担心太子年少气盛,不能独当一面,可是今日,他竟如此沉稳老练,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可是这样一来,太后的毒和皇后寝宫的毒,不就对不上了?”
“母妃放心,儿臣自会让太后也服下此毒。”
………
云浅照顾了周瑛一整夜,直到周瑛度过了危险期,才离开珠翠宫。
但她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探望了太后。
离开凤鸣宫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远处的假山后,一道身影藏得极好,就连衣角都不露,可云浅还是注意到了地上的半个影子。
她几不可察的勾了下唇,故意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往着凤央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避开行人,来到凤央宫门外,也并未从正门进去,而是走向西北角,揭开了一张纸。
这纸的颜色与墙极为相似,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区别。
她挽起裙角,飞快的从洞里钻了进去,找了个角落开始挖坑,把手中的一颗药丸扔进了坑里,再用土掩盖。
做完这一切,又飞快的离开。
不多久,另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出现,很快就找到了她新翻的土,把坑挖开,取出里面的药,丢了另一颗药丸进去。
与此同时,凤鸣宫内,也有人偷偷往太后的药里加了点东西。
………
云浅一出宫门,就看到骄阳下那人坐在轮椅上,容颜俊美,神色淡漠的等待着。
看到她的瞬间,他的神色明明也无甚变化,可眉眼竟是莫名的柔和下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云浅眸色深了几度,“鱼儿上钩了。”
她走过去,推着他的轮椅,一步都没来得及动,身后就传来一声急急忙忙的声音,“睿王,睿王妃!”
难得见李德通如此慌张的模样。
云浅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李公公,怎么了?”
“不好了,太后不好了!”
李德通惊慌道:“今日一早太医还说太后已经无碍了,可是就在刚才,太后心脉骤停,请睿王妃快随奴才看看去吧!”
云浅神色震惊,赶紧随他去了凤鸣宫。
到场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包括景帝和皇后、萧凌策和云芷依,甚至玉贵妃和太子。
云浅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帝王的怒吼,“太后对你这么好,你竟敢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很明显,是在骂皇后。
云浅敛了下眸,快步走进去,“父皇……”
景帝看到她,眼神明显亮了下。
他狠狠瞪了皇后一眼,便立刻收回视线看向她,“不必行礼,快来给太后看看!”
虽说苏棠的医术到底如何还无法确定——上次为太后解火蛇毒,很可能只是她碰巧见过而已。但是现在,太医们再次束手无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苏棠来试试了!
“是。”
云浅颔首上前,走到太后床边为其探脉。
然而下一秒,她却骤然抬起了头,震惊的看向身后的林副院判和一众太医,“是鬼见愁?”
林松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是。”
鬼见愁是一味迅速发作的剧毒,和上次的火蛇毒不一样,根本不会给人解毒的机会,中了此毒,基本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他们万万没想到,太后会中这种毒。
云浅也没想到,太子和玉贵妃会这么丧心病狂。
景帝见她迟迟不开口,心下也是一凛,“如何?”
云浅抿紧了唇,从荷包里取出银针,刺向太后身上的几个穴位,然后又喂太后吞了一颗什么药丸。
但片刻之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声音透着几分颤抖,“臣媳无能,解不了太后的毒,太后娘娘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可是在场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皇后脸色大变,萧凌策和云芷依的表情都难看到极点。
玉贵妃和太子垂着眉眼,眼底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精光。
他们当然知道苏棠为什么这么惊讶,因为她给太后下的只是一种普通的毒,很容易就解了,但太后现在中的却是鬼见愁!
所以苏棠一定很纳闷,这到底是谁下的毒,但她也一定不敢声张,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撑不过今晚?”
景帝咀嚼着这几个字,威严的脸上浮起难以抑制的哀恸。
太后是他的生母,他们母子一向关系很好,早年间母后跟着他也吃了不少苦,如今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