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故事,应该不长……
“砰……”
伴着一声惊天巨响,由心魔幻化而成的仙柱轰然断裂。红衣染血之人亦如折翼之鸟,狠狠砸倒在阶梯上,随即翻滚而下。
应渊注视着重伤倒地的桓钦,心不由地揪紧,下意识地抬腿向他走去。然而,刚迈出几步,他猛地惊醒,生生止住了动作。
“桓钦,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桓钦捂着心口,缄默不语。
他已经败了。
成王败寇,出去必在天刑台上受雷罚而亡;不出去,便被困死在这魔相之中。
横竖都是一死,有什么好说的。
他阖上双眸,静静等待死亡降临。却在此时,头顶传来应渊低沉的声音。
“桓钦,你作恶多端,可曾有过一丝悔意?”
“后悔?”桓钦终于睁开双眼,盯着应渊冷笑一声,“我无甚可悔!”
应渊凝视着他,此人满心算计,将整个天界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理应恨他、怨他,杀了他。
可不知为何,看着浑身血污的桓钦,心中竟然闪一丝不舍,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过往万年他们相处的点滴片段。
那些久远的记忆中,有他们在天之角共赏星河的画面;有在衍虚天宫中,仙君眼见要输棋便耍赖的情景;也有仙君找自己讨要茶师遭拒时的失落神情……
“天帝不公,我为天界立下的赫赫战功,他却扶你这……外甥上位,天道不公,那我为何不能为自己争上一争?”
他越发不屑,“还有湾云、昭圣、长圣他们,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东西?哦,不对,在你和天帝面前,他们确实是个好东西……”
他语调陡转,声音骤然一沉,冷冷道:“应渊~”
“……给你说个秘密,曾有一人忽然跑到我面前说他喜欢我,还说等战事结束,便和我归隐山林……当时我就动摇了。”
桓钦紧盯着应渊,见他踉跄后退一步,心中畅快。
“呵,那人口口声声的爱不过是一场酒后玩笑罢了,第二日他便将自己说过的话全忘了。”
应渊难以置信,“那人是谁?”
桓钦冷哼过后,不再言语。
应渊垂了垂眼帘,许久之后,终于平复了失控的情绪,抬眼紧盯着他,冷冷道:“桓钦,你犯下重罪,必须接受天规制裁。”
他终于再度迈步走向桓钦,可当他的手伸向桓钦的那一刻,忽然听到几声“咔咔”脆响。
应渊惊慌之下扫视四周,只见他们脚下的玉石崩裂,深深的裂痕瞬间撕裂脚下的一切。
魔相崩裂了!
应渊心头一惊,匆忙拽住桓钦的胳膊将他拉起,却被桓钦用最后的力气甩开。
应渊惊愕地盯着他,只见桓钦神色淡然,脸上不见丝毫情绪,却也紧紧地盯着自己。
桓钦手腕一转,凝聚周身仅剩的法力攻向应渊。
应渊侧身闪躲,分明已经躲过的攻击,却又折返化作一道绳索捆住应渊,将他拖出魔相。
桓钦踉跄几步,终是倒下。
“砰……”
“蹦……”
在纷飞的沙石粉尘中,桓钦似乎听见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大喊:“不要。”
不要什么?
是不要推他出去,还是不要自己死?
哼……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都已经不重要了!
颜淡、余墨等人焦急地守在魔相外。
颜淡悲切的呼叫声中,恍然听到火德一声大喊:“帝尊,帝尊出来了。”
应渊甫一落地,捆在身上的法术瞬间消失,魔相入口也随之关闭。
他怔在原地,木然地盯着已然关闭的魔相,竟连颜淡何时冲过来抱住自己都未曾察觉。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推开颜淡。
“逆贼桓钦已伏法,诸位随本君返回天界吧。”
说完,施法带着众仙离去,瞬息之间便到了天门。
应渊走在众仙前面,众仙望着应渊沉重的背影,只觉这样的应渊仿若失了魂魄,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天界叛乱平息,一切百废待兴。
应渊一连多日埋在公务里,片刻不得闲暇。
他也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他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想起桓钦那番话。
那个曾说喜欢桓钦、要与他一同归隐山林之人究竟是谁?
“应渊,你这都有多久没休息了?”
颜淡端着茶水走来,只见应渊仍在不停地批阅奏折,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见颜淡来了,陆景很是识趣地出去。
颜淡径直走到应渊案前,撑着桌面戏谑道:“大靠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这做下属的也不得心安。我这小妖嘴巴严实得很,怎么样帝尊,要不要把心事说来听听?”
“颜淡,我……”应渊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能说些什么,思来想去,才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颜淡,我中火毒自困地崖那会儿,你可曾入过我的梦?”
颜淡一脸茫然,“没有啊,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
应渊再次拿起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是在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