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莫急,刚才姐夫已经和大家说过了缘由,我可以再仔细解释一遍。”
杜振河耐性十足,并不受旁人情绪波动的影响。
“这毒药主要的成分为古藤草,极其罕见。它无色无味,中毒者初期毫无察觉。待症状显现时,已深入五脏六腑。”
“难怪常规治疗无效。”
宋峥若有所思,“难道……真是有人蓄意下毒?”
“不错!大少爷突然病倒,本就非同寻常。”
杜振河继续道:“古藤草毒性奇特,寻常药石难解,若非专门针对,恐怕难以根治。”
宋云雳不禁冷笑。
“我看你是在胡说八道。如果是中毒,怎会太医都诊治不出?”
“就是!”
江氏附和道:“你这乡下大夫,怕不是想借机哗众取宠?”
杜振河不为所动,只是看向二人,“二爷和二夫人当真不知为何?”
太医就算有所怀疑,他们敢说实话吗?
古藤草是禁药,皇族对此忌讳非常。
如果真要确定是古藤草,安阳侯府必然撇不开关系。
更重要的是,太医们也没有把握能够解开古藤草之毒,所以,他们和一众看诊的大夫都有默契地闭口不言。
反正大家都看不好,也就没人说三道四了。
宋云雳和江氏都噎住了。
“二位莫要着急。这古藤草确实罕见,但并非无迹可寻。它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采集极其困难。”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宋云霄拧眉,继续质问。
杜振河从容答道:“在下年轻时曾随师父游历边疆,有幸见识过此毒。当时便记在心里,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好在这毒虽难解,却并非无药可救。”
他顿了顿,才道:“我已配制了解药,大公子服用后当可痊愈。”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薛婉清半信半疑,“你说的话……当真?”
宋仲达沉声道:“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大功一件。”
杜振河微微一笑,“老侯爷言重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在下不敢邀功。”
薛婉清眼里希望升腾,苍白许久的脸上因为激动,溢出了诡异的潮红。
“杜郎君,倘若你真能治好我儿,我……”
“大嫂,且慢!”
宋冬来抬手,打断了薛婉清的话。
“给浩文下毒的人还没有揪出来,就算马上给浩文解了毒,也难保他不会再遭算计。”
他淡声道:“还是先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才好。”
薛婉清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侯爷,母亲,你们听听三弟说的这话像样吗?”
她转向宋仲达和段氏,怒目圆睁。
“浩文病了这么久,他不想着立刻给他解毒,还要拖延,这心肠到底有多歹毒啊!”
薛婉清一边说,一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段氏不耐烦地拧起了眉头,呵斥道:“你一个当家主母,总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你是不是连话都听不明白了?老三不是说了会给浩文解毒嘛,他不会有事!”
薛婉清的哭声一噎,哑在了喉咙里。
当着各房人,还有这么多下人仆妇被段氏当众训斥,她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段氏不再搭理薛婉清,看向宋冬来。
“依你看,这毒是何人所为?”
宋云霖接口道:“能在侯府下毒,此人必定有所依仗。”
“五弟所言甚是!”
宋冬来附和,随即对着厅外高声喝道:“把人带进来!”
宋峥的手下大顺押着一个垂头丧气的丫鬟走了进来。
“侯爷,人带到了。”
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春桃?”
薛婉清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春桃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夫人饶命!奴婢冤枉啊!”
宋冬来站在一旁,面色平静,“因为有人背主,浩文才会中毒……下毒者就在眼前。”
宋云霄猛地站起,椅子咯吱作响。
“荒谬!春桃伺候浩文多年,怎会害他?”
宋冬来不为所动。
“证据确凿。春桃,你给宋浩文下毒,可还认罪?”
春桃抬头,泪眼婆娑。
“冤枉,奴婢怎敢……”
宋峥上前一步,手中托着一个精致小瓶。
“此物在春桃床底搜出,经查验,正是古藤草毒药。”
春桃闻言,登时面色大变。
薛婉清瞪大眼睛,嘴唇颤抖。
“春桃,你怎能……”
“不可能!”薛婉清声音嘶哑,“春桃,你……你倒是说话啊!”
她双手紧握,指甲陷入掌心。
“宋冬来,是不是你栽赃陷害?”
薛婉清突然尖叫,泪水夺眶而出,“春桃对浩文一片忠心,怎会害他?”
春桃趴伏在地上,痛哭哀嚎。
“夫人明鉴!奴婢冤枉啊!”
宋仲达怒喝道:“薛氏!休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