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打斗声犹如惊雷炸响,瞬间打破了客栈夜晚的宁静。
原本昏昏欲睡的客栈掌柜马富贵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睡意全无。
他侧耳倾听,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响,夹杂着金属碰撞的锵锵声和男人们低沉的吼叫声,显然是动真格的打起来了。
他吓得冷汗直冒,也顾不得穿鞋,连滚带爬地跑到房门口。
一把拉开门,对着外面走廊上同样惊慌失措的伙计们压低了声音,急促地问道:“怎么回事?后院是什么人在打架?”
伙计们面面相觑,都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掌柜的,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个年纪稍长的伙计颤声道:“要不……要不咱们去报官吧?”
“报官?”
马富贵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报什么官?官府的人来了,我这客栈还要不要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经营这家客栈多年,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
可像今晚这样,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掌柜的,您看……要不要去看看?”
另一个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看什么看?不要命了?”
马富贵瞪了他一眼,“有刀有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咱们去了,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试图看清后院的情况。
可惜,后院被高墙围着,从他的房间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千万不要出事啊!”
马富贵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马掌柜,马掌柜,你……你快出来!”
马富贵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住在楼上天字一号房的李员外。
这位李员外可是他们客栈的常客,出手阔绰。
马富贵平时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连忙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对着楼上赔笑道:“李员外,您……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老子都被你们客栈吵死了,还睡什么睡?”
李员外怒气冲冲地道:“你赶紧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打架,让他们赶紧停手,别打扰老子休息!”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马富贵点头哈腰地答应着,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李员外见他答应了,“砰”的一声甩上房门。
马富贵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既不敢得罪李员外,又不敢去后院招惹那些正在打架的人,一时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掌柜的,您……您看……”
一个伙计战战兢兢地凑到他身边,“要不……要不让来顺过去看看?”
来顺是客栈里最为机灵的一个伙计,平时跑腿打杂的事情都是他在做。
马富贵一听,眼前一亮。“对!来顺,你赶紧去看看,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记住,千万不要惊动那些人,知道了吗?”
“我……我去?”
来顺闻言,脸皱得比苦瓜还难看。
他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你有困难?”
马富贵眉头一皱,语气中已带了几分不悦。
来顺吓得一激灵,连忙摆手解释。
“不,不敢,掌柜的,我……我只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真想直说自己怕死,不敢去后院。
“只是什么?”
马富贵不耐烦地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
“是……是!”
来顺都快哭了。
可老板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来顺挪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后院的方向挪去。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希望马掌柜能够良心发现,叫他回去。
可是,马掌柜只是站在原地,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还用力挥了挥手催促他快走,丝毫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来顺的眼眶顿时红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来顺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自己能够平安归来。
……
客栈一楼大堂里,马掌柜和伙计们如同惊弓之鸟,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他们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着后院的动静,心中祈求菩萨保佑,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瞬,在他们看来都像是过了一年般漫长。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蹬蹬的脚步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大堂里令人窒息的寂静。
马掌柜和伙计们紧张到了极点,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通往后院的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