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姓族人聚在刘开业家,正在开小会。
“大哥,这事就是咱们的良机。”
刘二叔压着嗓子道:“扈彭祖力有不逮,解决不了黄皮子。”
“如若咱们能将那黄皮子捉住,就替村民们除了一大害,此事之后,大哥和咱们刘姓族人在村里的威望必然大涨。”
“今年再选村长,大哥绝对能胜过扈彭祖。”
这些话,屋内几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摊开来讲过。
刘开业迟疑地道:“二叔,你既这么说,是不是有了对付黄皮子的办法?”
刘二叔颔首。
“开业,你也参加了巡逻队,想必也熟悉那黄皮子逃走的路线,对吧?”
刘开业想了想,回道:“大概的方向,我们巡逻队的人都知道。”
“那就是了!”
刘二叔继续道:“咱们可以白日里在黄皮子逃窜的路上挖些陷阱,以柴草遮掩,等你们夜间发现黄皮子的时候,追逐驱赶将那黄皮子逼到陷阱附近,它定难逃脱!”
刘开业的爹刘长林是如今刘姓一族的带头人,听完这话,他沉吟道:“可要在村里挖设陷阱,动静小不了,一定会被扈家人知晓,这样一来……”
扈家人要是跟着他们学,更甚者,刘家人辛苦挖出的陷阱,却被扈家人抢先一步将黄鼠狼捉到带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二叔颔首,“大哥说的我也想过,所以,我还有一计。”
刘二叔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扈彭祖不知刘姓人的谋算。
劳药婆走后,他仔仔细细地思量了两天,又听说刘家人出了主意打算挖陷阱,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祸水东引,也算一招好棋。
本来他也要解决七喜的事,如今倒是能一箭双雕。
最重要的是,劳药婆所言在理。
谁也不知这回的灾祸是不是七喜带来的,他为村里排忧解难,没错。
扈彭祖带着扈举山再次到了七喜家。
宋冬来本以为村长为黄鼠狼的事焦头烂额,暂时没有时间理会七喜之事,没料到他会突然登门,有些措手不及。
扈彭祖坐下来后,直截了当地道:“七喜呢,可在家?”
见村长过来,杜宝钏就让宋知琴把七喜和弟妹都带回了里屋。
听扈彭祖语气不善,杜宝钏心里一个咯噔。
“村长,七喜不大舒服,在床上睡着……”
“去把她带过来,”扈彭祖打断了杜宝钏的话,“如若不然,我自己进去看她!”
宋冬来直觉今天的事情躲不过了。
他略微提高了声音,朝着里屋喊道:“大喜,你把七喜抱出来。”
很快,七喜到了宋冬来怀里。
杜宝钏和宋知琴紧张地捏着帕子和衣袖,在旁边坐立不安,又不敢随意开口。
扈彭祖盯着七喜上下打量。
又瘦又黄,脸盘儿没有巴掌大,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就显出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光看这对眼,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不呆不傻。
“七喜,这是村长爷爷。”
七喜早就忘了先前的事,也不知道爹娘为什么让她来见这个老头。
但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总要做个有礼貌的人,她就朝扈彭祖笑了一下,脸颊上现出两个小酒窝。
扈彭祖立时生了犹豫。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她是邪祟……
难以服众。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扈彭祖没有再看七喜,转而对宋冬来道:“七喜突然间好转,据传是被邪祟附身,你也知道村里闹起了黄皮子,这事也来得甚是突然。”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难道?
宋冬来暗道不好,心也提了起来。
“我这些时日求神问卜,昨日还去县城弘安寺求教了弘业法师,他说此次鸡祸实乃邪祟作怪,要想彻底剿灭黄皮子,必要先除掉村里的邪祟才行。”
宋冬来瞬间明白了扈彭祖的言下之意。
旁观者清。
作为村里少数的几户异姓人,宋冬来对扈刘两姓明里暗里的竞争心知肚明。
他自然不会认为村里闹黄鼠狼和七喜有什么关系。
但扈彭祖迟迟不能解除鸡祸,必然遭受村民质疑,这无疑给了刘姓人机会。
如果把这事推到邪祟身上,扈彭祖身不由己无能为力,自然可以免除责难。
村里的鸡死了那么多,村民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黄鼠狼碎尸万段。
倘若得知此事由七喜引起,那么承担村民怒火的人就变成了自己的小闺女。
别说七喜,就是他和杜宝钏以及其他几个儿女,也不会有好下场。
宋冬来紧咬牙关,抑制着心里的滔天怒火和恨意。
扈彭祖不会不知他的举动会给自家带来什么灾祸,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损人利己如此狠毒,他的良心倒是过得去。
【看什么看,臭不要脸!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这矮胖矬的样子,居然还敢惦记我娘?呸呸!】
宋冬来眼睛赤红正要发难,却被七喜的心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