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事可不能大意!”
劳药婆满面愁苦,话语声中还带着哽咽,忧心忡忡。
“事关咱们全村百姓的安危和运数,你一定要替大家做主啊!”
劳药婆捏着手里的帕子,作势抹了抹眼角,余光偷觑着村长的反应。
扈彭祖拧起了眉头。
这几日,村里不知怎么就传出了流言,说宋冬来的小闺女七喜被邪祟附身了。
那孩子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呆呆傻傻,还是个哑巴。
宋冬来和杜宝钏都是倔脾气,他早就和他们说过双胎不吉,要他们早做处理否则必受连累,他们偏不听。
看看,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扈彭祖转向劳药婆。
“你之前说,那小丫头忽然就好转,不呆不傻了?”
“是啊!”
劳药婆点头。。
“请了那么多大夫,都说七喜的呆病治不好,突然间就变好了,岂不正说明这事不对?”
劳药婆意有所指道:“老婆子看病用药几十年,七喜从小到大也都是找我看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病症。”
“如果不是……”
劳药婆眨巴着眼睛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敢打包票,七喜能好转,绝非人力所为!”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七喜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扈彭祖犹豫不决。
宋冬来的大哥宋春来在县城混得不错,还开了一间米粮铺子,听说和衙门里的关系也很好。
他那个大儿子已经过了童生试,很快就要考秀才。
如果能考中,那就是他们村里的第一个秀才公,这份荣誉可不一般。
要不是顾忌着宋春来,他早就将宋冬来和杜宝钏这对不祥的夫妻赶出村了。
劳药婆盯着扈彭祖看了又看,眼珠子转了几圈。
见村长皱眉踟躇,劳药婆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村长,你是不知道啊,七喜那丫头真的很怪,哦,她不止怪,还霸道刁蛮、不懂礼数。”
“什么意思?”扈彭祖没明白。
小丫头痴傻几年,如今刚醒过神,也不过三四岁的年纪,不懂世事不是很正常吗?
“哎呦!村长啊!”
劳药婆跺了跺脚,一脸不忿。
“你不知道她有多么无礼,小小年纪就会嫉妒打人,她居然……”
“把娇娇打晕了!”
“什么?”扈彭祖腾地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可不嘛!”
劳药婆连连摇头,痛心疾首。
“娇娇最近就在村里由她二婶照顾着,张氏前日跑来找我说娇娇晕过去了。”
“我当时就吓坏了!”
劳药婆拍着胸口,觑着扈彭祖道:“娇娇是谁啊?那可是咱们村里的小福星,全村人都要受她福荫!”
“她不过是想让宋冬来抱抱她,七喜那丫头就不干了,冲上去就推倒了娇娇……”
“唉~”
劳药婆又是一声长叹,止住了话头。
她虽然没说完,可她后面想说的话,扈彭祖已然明白了。
宋春来一家子最宝贝这个小闺女娇娇。
那可是被高僧批命会有大福运的丫头,七喜竟然敢对她动手?
不用想都知道,宋春来肯定绕不过她。
但宋春来如果直接教训小侄女,保不齐会被人嘲笑以大欺小。
不如……
他来出面,既解决了村里的隐患,还能卖宋春来一个人情。
怎么算,这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扈彭祖立时拿定了主意。
他咳了两声,对劳药婆道:“村里出了意外,我作为村长自然义不容辞。”
“你先回去,我再合计一下,晚点咱们一起去宋冬来家!”
……
宋冬来回到家,仔仔细细问了宋知琴带七喜去县城的过程。
“大喜,你是说听到七喜发出了‘咔咔’声?”
宋之琴颔首,犹疑地道:“我感觉……她像是在掰什么东西,打开关上,又打开又关上的样子。”
宋冬来想到当时在王进泽那里,七喜的心声忽然变小了些。
在那之前,他也听到了“咔”的一声响。
莫非,有什么机关?
之前在家里,劳药婆明显是听不到七喜心声的,他就以为只有自家人才能听到。
但突然间,王进也能听到七喜的心声了。
他不敢去问其他人有没有听见,生怕暴露了七喜。
也可能是,王大善人真有什么佛缘?
宋冬来蹙着眉头,认真琢磨。
不行!
还是得把这件事弄清楚,不然太危险了。
七喜无知无觉,早晚会暴露。
他回身一看。
咦?
小丫头哪儿去了?
宋冬来在屋里没有找到人,掀起门帘到了院子里。
七喜正坐在小板凳上,看五福和六福在地里捉蚂蚁。
小孩子的童年可真无聊。
穷人家的小孩子就更无聊了,只能和蚂蚁、蚯蚓、蚂蚱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