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长也是湘省人,早就没有家人了,那几封家书是写给道观的老师父和小师弟的。
王鹏飞让公安同志把大小黄鱼和银元换了2500多块钱,连同火化后的骨灰、家书一起转当地政府,并附上烈士证明,由当地政府转交道观。
本来王鹏飞是打算亲自回湘省送木道长一程的,但分局领导不同意,以王鹏飞年纪小,路上不安全为由否决了,只给留了道观的地址,让他以后成年了再去。
无奈之下只好截下了木道长的道袍,桃木剑,医书和一套针灸用的针打算留着做个念想。
“吱!”吉普车停在了一处四合院,随行的刘科长帮着把皮箱提了下来,王鹏飞跟着刘科长进了院子,直接走到了后院一处偏房。
这是一间二十多平方的屋子,里面用屏风隔了两间,内间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外间有个方桌,四把椅子,一个火柜,炉子,锅碗齐全。
刘科长把皮箱放到桌子上,说到:“小王同志,近期一个月你需要待在这里,由陈小山同志负责照顾你的生活。为了安全起见,最近一个月,最好是少出门,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跟陈小山同志说,由他帮你解决。”
说着把在外面背着枪站岗的陈小山叫了进来,王鹏飞一看,认识,这就是当天和张科长一起去接他的山炮,一想到牺牲的张科长,王鹏飞又有点心酸,朝着山炮点了点头“陈同志,麻烦你了。”
陈小山也没答话,只是严肃地敬了个礼,就转身出去站岗了。
刘科长见陈小山没有回话转身就走了,朝外说了句:“你小子。。。”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向王鹏飞道:“小王同志,别在意,几个战友牺牲了,他心里有点。。。”
话说到一半又停了,想到眼前这位小王同志也是刚知道父亲牺牲的消息。面色一沉,没有说话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证明,和二沓钱,递给了王鹏飞。
王鹏飞接过证明一看,是父亲的烈士证明,一时呆住了,也没接那二扎钱。
刘科长把钱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说道:“这里有二份抚恤金,一份是你父亲的350元,一份是木道长的300元,木道长给他师父的信上说,你是他的徒弟,他没有其他亲人了,虽有师父师弟,但都已成年,这份抚恤金由你领。本来是等一个月后再下发抚恤金的,但考虑到你情况特殊,组织上特批优先发放。”
说完顿了顿,看了看面前的小王同志只是一副呆滞的表情,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共和国3年还是用的老版钞票,这里就不换算了,直接按币改后的钞票计算。)
长吁了口气,“你先在这里好好休养,等过了这个月,组织上再安排你去上学,到时候看是安排在哪里上学,把户口档案建好后,每个月由当地街道办发放抚恤金20元。这事还早,但你心里要有个数。你放心,你以后的学习生活,组织上会负责安排。”
王鹏飞听到这里,缓过了神:“谢谢刘科长。”
刘科长处理抚恤金的事多了,见过哭哭啼啼的,见过破口大骂的,见过吵吵闹闹的,见过呆滞木讷的,但还从未见过像王鹏飞一样,这么快缓过来。
稚气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平静有礼,若不是见他眼睛发红,眼角隐隐残留着泪痕,还以为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能答话就好,说明小王同志能过这个坎,刘科长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并不圆满,资料只抢救回来了小部分,当然这并不是你的问题,但组织上希望你能回过头仔细想想,看看是不是能想起些什么来,你也说过你看过一些敌特资料的,在医院你也写了一些资料出来,这些天多想想,不管想到多少都记下来,哪怕只是个人名都行。”
“好的。刘科长,放心,我会努力回忆的。”
接下来的的一段时间王鹏飞打算就在这个四合院的后院待着,直到敌特事件结束,至于回忆敌特资料,那要慢慢吸收完原来少年的记忆后才能开始。
这个四合院里住的是区分局的家属,各家都很和气,估计大家都知道保密条例,各家属也仅限于点头之交,没有人上门家长里短的,王鹏飞正好也省得应付。
平时吃饭什么的都由陈小山做,只是这陈小山的水平有限,又没什么好材料,吃了两天,来来回回都是面疙瘩,窝窝头,汤饼子,菜就一个水煮白菜,或是咸菜之类的。
王鹏飞二世为人,日子都还不错,本以为自己一定吃不下,谁知年轻的身体,正是缺营养的时候,一顿不吃饿得慌,好歹有些油水在里面,饿了半天也就硬着头皮吃上了。
到了第三天,王鹏飞实在受不了这没什么油水的饭菜,拿了3张大黑拾交给陈小山,说:“陈同志,我这身体还没休养好,时不时还头疼,要提高伙食。麻烦你每天早上给我买几个肉包子当早餐,再买两只鸡回来,咱们今天炖鸡吃。”
相处了几天了,陈小山也和王鹏飞熟悉很多,知道这就是一个跟着长辈在敌后参加革命斗争的富家子弟。
虽然也有点看不惯王鹏飞刚吃窝窝头那个嫌弃的样子,但一想到刘科长临走时交待的,这是对革命有功的小同志,要爱护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