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彬格莱先生问问情况的机会很快就来了,而且快得都叫人有些措手不及。简和伊丽莎白正在矮树林里聊得起劲,家里就派人来叫她们回去,却原来是她们所谈到的几位上门拜访来了。
尼日斐花园要在下周二举办一场大家期盼了好久的舞会,此时是彬格莱先生携姐妹亲自前来邀请她们出席。伊丽莎白倒是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同彬格莱先生说说韦翰先生的事情,可是班纳特夫人一直不停地向彬格莱先生搭话,叫她找不到空挡。
班纳特夫人对于彬格莱先生亲自前来,而不是发帖邀请感到高兴极了。她认为这场舞会完全是为了恭维自己的二女儿而开的。柯林斯先生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中,他愉快欢欣地接受了邀请,称在这样一个由品德高尚的人召开的,宾客又都是体面人的舞会上,跳跳舞是无伤大雅的,而且迅速说道:“希望我有幸能与所有美丽的表妹共舞。”
他又转向玛丽,特别邀请她同他跳头两支舞,玛丽同意了,但是简看出她的神情并不是特别殷切。
于是当晚,她到玛丽的房里,好好地询问了一番她的心思,并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
“谢谢,”玛丽说道,“柯林斯先生的确不是我真心喜欢的类型,但是他也不失为一位绅士。”
简有些摸不透自己的妹妹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既然已经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了她,接下来就看玛丽是怎么选择的了,至少目前看来,柯林斯先生应该还不会提出求婚。
星期二晚上,班纳特一家乘坐马车准时到了尼日斐花园。尼日斐花园从没像这天晚上这样热闹过,从庄园大门口延伸到主建筑物门前石阶的小道边是一支支竖立起来的火把,马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进来,在石阶下停下,让盛装打扮的先生小姐们下来,然后又陆陆续续地驶出去。
简搭着柯林斯先生的手从马车上下来,正要往石阶上走的时候,发现面对着庄园大门的房子的三楼有几个房间亮着灯,达西先生正站在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发现简注意到自己了,就冷淡地转开了目光,并从窗前走开了。
简想到彬格莱先生在谈论开舞会时对于达西先生“让他在舞会开始前睡觉去吧”的言论,不禁莞尔一笑。对于达西先生是否会缺席舞会,她并不十分在意,等到几位妹妹和班纳特夫妇都从马车上下来了,她就愉快地踏上石阶,往屋子里走去。
彬格莱先生和他的姐妹,还有赫斯特先生都在前厅候着,他们热情亲切地迎接了班纳特一家,当然还包括了柯林斯先生。柯林斯先生一见到他们就恭维他们庄园的布置是多么的精美,让他想起了一个地方,然后询问彬格莱一家是否去过罗新斯庄园等等。
几位班纳特小姐已经不耐烦再听他说罗新斯庄园和他的女施主了——柯林斯先生在朗博恩的每一天,都换着花样地提起这两件事。她们和彬格莱一家打过招呼后就去找自己的好友和熟识的军官聊天去了,令几位年轻小姐失望的是,韦翰先生没有出席今晚的舞会,据说是前一天去城里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彬格莱先生就过来,亲切礼貌地向简和伊丽莎白请求由他带领两位小姐前往舞厅,两位班纳特小姐自然是愉快地答应了,一左一右地挽着彬格莱先生的胳膊往舞厅走去。步入舞厅的时候,简无意间发现达西先生也在,就站在靠近门口的人群后面,倒叫她吃了一惊——她原以为达西先生真的要睡过这一场舞会呢!
“请允许我介绍我的朋友,亨特先生。”彬格莱先生将简和伊丽莎白带到一位高大的陌生绅士面前,说道,“亨特先生刚巧处理了一些事情要回城里,路过哈福德郡,我便留他下来住段时日再走。”
然后他将两位班纳特小姐介绍给了亨特先生。
亨特先生大概和柯林斯先生差不多的年纪,但是长得可就比柯林斯先生讨喜多了,他身材魁梧,没有彬格莱先生和达西先生那样英俊,但是也相貌堂堂,他的谈吐也很温雅,尤其是他深棕色的头发和眼睛,叫简一看就有了好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前是中国人的关系,简总是对有着深色头发和眼睛的人更容易产生好感——其实达西先生也是深色的头发和眼睛,只是他气场太强大,面部表情又太冷峻,叫简每每面对他都感到一丝压力,关注到的更多的是他的气度而非外貌。
亨特先生很有礼貌地问简是否已经有了舞伴,倘若没有的话能否冒昧请她跳下一支舞。简愉快地告诉他自己还没有舞伴,很乐意同他跳支舞。于是,当下一支舞曲响起的时候,两人相携滑下了舞池。
“哈福德郡和城里很不一样。”亨特先生在舞曲进行了一小段后这么对简说道,“这里的气氛总是这样欢快吗?”
简笑了笑,说道:“这里几乎找不到会让人感到忧愁的事。”
顿了顿,她又问道:“您是第一次到哈福德郡吗,先生?”
“不,并不是,”亨特先生回答,“但是前几次都是匆匆路过,这倒是第一次停下来好好欣赏这里的风景。”
“您还喜欢这儿吗?”
“非常喜欢!”亨特先生说道,“可惜我不是在夏季的时候来,听说哈福德郡可算是英国的‘玫瑰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