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好奇那份鲜活来自于哪里,如今看来,全然来自于这里。
你当时还是个普通人,满心满意是真把日子当日子在过,每一天都是新鲜的。
不像师父他们,活的时间久了,对一日一日的生活没什么概念,有时候他们说一句话,我听着恍惚五年前,十年前明明说过,可他们也不自知。
你知道吗?
我去你们那后山采摘灵植许久了,也有很多人发现我,但他们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我是那山里的一个小动物,唯有你...反应不一样,当时那一下子,我顿时觉得,我被看见了!
这...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嘛。
我...明明是来这采摘灵植的,偷偷去的,怎地他们就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都不在意,我觉得没劲。”
“......”
“那时的你,就和他们一样,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新鲜的,我也只有见到你的时候,才感觉到那一天是新鲜的,是特别的。
不是一种反复的,重复的日子。
除此之外,全然都是一如既往,稀奇不到哪里去。
或许人这个物种,只有生命短暂,才能活得绚烂。
时间一长,就感觉生命在停滞。”
“不敢苟同。”
黎志清难得直接反对,但语气还是温和。
“你觉得生命在停滞,无非是你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情,你没有人生目标。
人这一生,因追求而鲜活,因进步而鲜活,因有七情六欲而鲜活。
只有先确定人生目标,才需要考虑是否需要长生。
我一直认为,修行就要抛去七情六欲这些是个极其错误的理论。
身而为人,七情六欲是人的内核所在,抛去七情六欲也就意味放弃做为一个人的内核,如此长期以往,哪怕活的再久,也毫无意义。
不是吗。”
沈亦白无可辩驳,当真是矛盾极了,但又真实极了。
所以无论怎样,人都是不容易满足的。
“修行是一种选择。”
“不错,是一种选择。”
“你选择了修行。”
黎志清眸子凝聚着日光,看着深沉且迷离。
“我想要的太多,人生百年亦是不够。”
......
朝都本不叫朝都,名为定北城,据说是当年大王建国之时改的名称,寓意不详,但这名字放在现在却有了一番不同的意思。
一行人下了船,重新坐上马车,过了武城,再行三百多里这才到了朝都。
一进城门就感觉朝都与其他城池不太一样,齐整,各大街道四通八达。
中心街道一眼直入王宫大门。
街道两边入目可见皆是鲜花和彩灯。
这是...欢迎大齐使臣而特别布置?
“大齐使臣何时到?亦或是已经到了?”
大王人马众多,哪怕提前多日出发,到此也不会快过沈亦白他们多久。
他们轻车熟路,肯定是比那一堆人行程要快很多的。
就这样,更不要说使臣了,哪怕他们提前半月就启程,如今也该只是在路中。
顾荃看看四周,“属下去问问。”
沈亦白一路长途跋涉,属实是有点无聊,哪怕媚儿很会整活,这一段时间也消停不少。
轻轻扫视四周人群,她没来过朝都,看大家精神面貌,是比寻常地方的人要多几分傲气。
那骨子里的欣欣然瞒不了人,在朝都,哪怕是给人当下人,那也比旁的地方活得滋润。
忽地有两人吸引了沈亦白的目光,一高一矮两个少年。
他们正四处慌忙跑路,仿佛后面有什么人在追赶。
忽地少年看到了他们,准确来说是看到了黎志清,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黎志清的腰带,好似下了某种决心。
黎志清调转马头,挡住马车,正面对了上去。
沈亦白侧首凝视,等等,刚刚那少年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东西在动?
“黎志清,那两个少年!”
黎志清一眼扫过,“嗯,怎么了?”
“不要伤他们。”
“好。”
对方显然是要冲他们来的,果然那少年临近马车一个趔趄,直接趴在了地上,他痛苦的眯着眼睛,朝着黎志清伸手。
“救我,救救我,我...我有消息,我有消息可以交换。”
“你是何人?”
“草民,草民是秦安王府邸...”
话没说完,一整个晕了下去。
对面出现两个行色匆匆的护卫打扮的男人,两男人看见黎志清的马车也是一个愣住。
迟疑了一会儿,低头转身离去。
黎志清看着那两人背影微微皱眉。
“带他们回去。”
“是,主子。”
只是还没等廖承靠近,就看其中那个小一点的趴在大一点的身上。
“你们离我哥哥远一点,你们都是坏人,离我哥哥远一点。”
廖承不明所以,回头请示,黎志清微微点头,廖承当即几步快走,将小的拉开,将少年扛起。
那个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