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变得冷飕飕的。
老夫人又瞅了眼谢云峥,对方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眼睛冷得吓人。
难怪儿媳妇见了他,就不想再提议亲的事。
果真是唬人得很!
命人给他倒酒,“谢世子远道而来,喝杯热酒,松快松快。”
谢云峥受了伤,不能饮酒。
可他想看看纪明珠的反应。
上辈子她就时时管着他,不准他饮酒,不准他整日坐着看公文。
只因他有暗伤,纪明珠担心他的身体。
迫人的视线落在身上,纪明珠低垂着眼眸。
不仅没回看谢云峥,还慢条斯理地夹了块盐水鹅肉,专心地吃了起来。
谢云峥不信她没听见方才的话,可酒液已经入喉,纪明珠还是没有看他。
心里酸涩得难受,眼眶也是涨涨的。
咬牙切地想,这女人真狠心!
明明知道他受了伤,中了毒,可还是一个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
谢云峥不奢望纪明珠出声阻止他,只要看一眼就好。
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难道都要落空了吗?
在他喝第二杯的时候,天水小声提醒,“世子爷,您身上还有伤,神医交代过的,千万不能饮酒。”
谢云峥充耳不闻,又一杯酒下肚。
纪明珠还是没有看他。
心里暗骂一句,小没良心的,那老鹅就那么好吃吗?
一碟盐水鹅被推到眼前。
元长安笑着说:“光看没意思,世子爷不如亲自尝尝。”
谢云峥的视线从纪明珠身上移开。
脑子里反复回想,她吃东西时,红唇微启的样子。
“嗯,是要尝尝。”
元长安是文人,直觉告诉他,谢云峥在玩文字游戏。
可他又确实夹了一块鹅肉……
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与谢云峥气场不合,但也不想家里闹出人命。
于是,在谢云峥又一次斟酒的时候,元长安出声阻止。
“世子爷身上有伤,还是少喝为好。”
老夫人不知道谢云峥带着伤,脸上出现歉疚的神色。
忙道:“有伤确实喝不得酒,快快把酒撤了,给谢世子换成茶水。”
说话的功夫,又一杯酒下肚。
纪明珠的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谢云峥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又淡淡地移开。
虽然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瞬,但他看清了纪明珠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心疼,也没有担忧。
与上辈子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谢云峥突然有些头晕目眩,难道纪明珠心里,他一点分量也没有了吗?
不想失态,在情敌面前落了下风,谢云峥站了起来。
对着元家长辈拱了拱手,“晚辈不胜酒力,想先回院里歇着了。”
老夫人没有勉强他,“长安,你送送谢世子。”
元长安闻言,起身送人。
先不说他与谢云峥关系如何,照顾好客人,这是基本礼数。
出了客堂,谢云峥冷声道:“留步。”
“送佛送到西,世子爷喝了酒,要是半路出了事,我们怎么跟京城那边交代?”
男人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虚伪。”
元长安:“……”
明知道谢云峥是自己的情敌,妄图把纪姑娘带回京城。
他又不是有病,还真心实意地待客!
想再说什么,可谢云峥已经走了。
步伐沉稳,看起来并无大碍。
没兴趣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元长安当即回了客堂。
“怎就回来了?”
元夫人往外张望了几眼,没见到谢云峥。
“世子爷不用我送。”
元夫人嗔他,“那你真就不送了?”
“不然呢?”
“你这孩子,也不怕怠慢了客人。”
元长安想说,谢云峥不请自来就算了,还瞎捣乱,被怠慢也是他活该。
生怕给纪明珠留下小心眼的印象,又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谢云峥一走,宴席也接近了尾声。
想着纪明珠远道而来,太过辛苦,老夫人便发话让所有人都散了。
“明珠,这一路你受累了,快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咱们明儿再说。”
纪明珠本就不是健谈的人,且天色已暗,别人估计也想歇着了。
于是起身行了个礼,“明早我再去跟您请安。”
“不用早起,等用了午饭,歇了晌再来。”
老夫人喜欢纪明珠,哪舍得折腾她。
赶了那么远的路,不多睡一会儿,怎么养得回精气神?
纪明珠心中感动,“祖母,那您也早些歇息。”
就算她与元长安的亲事不成,喊长辈一声祖母,也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
只要对方不介意,纪明珠喊这个称呼,并不觉得为难。
和长辈一一告别,纪明珠就要离开。
老夫人给元长安使眼色,让他去送纪明珠。
“长安,娘有话跟你说。”元夫人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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