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小区里,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都已回家歇息,而小区里为了节省电费,也关闭了部分区域的电灯,至于物业值班保安,那更不用说,不知道躲在小区哪个角落里抽烟睡觉去了。
在这寒冬时节里,只有夜风带着一丝丝凉意,卷起地上的尘埃。
哒,哒,哒,高跟鞋的后跟敲击着地面,随着刚下了夜班的陈娟的脚步,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拎着从十字路口小摊上买的串串跟饮料,今天拿了笔小提成的陈娟心情很好,准备回家给饥肠辘辘的自己犒劳一番。
“十二一交通事故,今天于郊区火葬场进行遗体告别仪式,市长,市委多名领导前往,给予受难者家属深切慰问……”
陈娟耳朵里带着水果最新的无线耳机,左手拿着手机,刷着短视频软件,看到这个最近一直出现的话题,柔嫩的红唇不禁向下撇了撇。
人都死了,讲这些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一旁的树丛里忽然发出动静,把陈娟吓了一跳,好险没把手里的夜宵丢了出去。
陈娟定睛一看,是一名里面穿着绿色反光环卫服的环卫工,正背对着自己,在窸窸窣窣地,两手一上一下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陈娟看了一眼,也没搭理,只是下意识地离那个方向远一点。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
谁家环卫工大半夜剪树枝?
刚转过头想看个究竟,忽然,一股浓烈的让人想要吐出来的血腥味从她的后脑传来,陈娟转头,一幅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出现在了她面前。
只见那名环卫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上下颚张得老大,直接把咬合肌都给撕破了,只有一些筋腱连着,从大张的口腔里,能清晰的看到牙齿上残留着的血肉。
胸前的反光衣上,是黑色的血渍。
“额哈夯啊(你好香啊)……”
惊恐万分的陈娟想要逃跑,但是她的腿却完全不听她的使唤,就连下巴,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哆嗦起来,嘴里只能“别……别……”地发出毫无意义的呓语。
她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那血淋淋的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吧嗒,女人手中的夜宵掉在了地上,饮料滚到一旁,磕到路牙子上发出了嗒的一声,静止了下来。
“幸福小区……9栋17a……”
李大年看着负责对接自己的网格员微信上的消息,心里有些犯嘀咕。
不是说高档小区不好,也不是说帮自己解决租房问题还免一年房租这种补偿不到位。
但是这个小区的绿化也未免太好了,你们住低层的就不怕下雨天有飞蚁,夏天白天有蝉鸣晚上有蚊子的吗?
而且谁家物业排的楼栋序号是交错着来的啊,大晚上的还不开灯!
李大年背着包包站在小区的林荫路径上陷入了迷茫。
算了,再继续找吧,反正西南那片已经找完了。
又绕过了一处树丛,他隐约看到前面有两个人站在一起,那身环卫反光衣就算是在微弱的路灯下,也显得无比醒目。
有人,还是环卫工,这可是问路的绝佳人选,李大年急忙上前两步。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还有什么东西滚到一旁的路边石上,发出了嗒的一声。
正在向前跑动的李大年,再次闻到了那股无比熟悉的味道。
正是在中巴车上闻到的咸鱼味。
再看那环卫工的脑袋,此刻如同气球般突然膨胀了起来。
“停!”
李大年怎么可能还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低吼着,跑动的右脚踩到了那名环卫工的影子。
下一刻,他的眼前再次变成了素描的线稿,那个与自己连接的环卫工完全暴露在了李大年面前,被看得一干二净。
它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内在,那层人皮也仿佛是一层包装袋,里面翻涌着不可名状的事物,其中有一团,像绽放的花,又像是肠子,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口器,在一伸一缩地蠕动着。
它就这样铺在地上,明明没有可以称之为眼睛的事物,却又像是在观察着自己。
它有些恼怒,在无声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要打扰自己的进食。
怪物。
李大年想到了那个小女孩指着自己说的的那两个字。
他低下头,想看看属于自己的影子。
他看到了一片星空。
对,就是那幅梵高名画,星空。
只是画风不太对,明明是一幅融合了抽象与浮世绘手法的油画,此刻却变得无比写实,渐变的天空下,两个月亮被扭曲的枯树分成了左右两边,而中间那个像云又像雾的气体,则盘旋着缠绕在那棵枯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得正出神的他,被那个怪物无声的嘶吼声打断了兴致。
不耐烦地“伸出”脚,他踩中了那团像是绽放的花一样的事物。
随即,对方如肥皂泡一般,“啵”的一下,破掉了。
不是,就这?
下一刻,他便再次被拉回到了冬夜之中,抬起头,眼前只有一名身穿ol装,身材窈窕,容貌姣好的女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