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松的姿态好像是程家的老熟人,老爷子被他装模作样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程芳菲看他的眼神有少女情窦初开的青涩爱慕,“时安哥哥就会讲笑话,你交往的女朋友,我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慕时安偏头冲她笑,桃花眼自带风流韵味,“那你用脚趾头数。”
程芳菲被他俊美不羁的模样迷得脸都红了,嗔怪道:“脚趾头也数不过来,你太花心了!”
程老爷子笑着说:“你和时砚就差一岁,他都结婚了,你也该定下来。”
慕时安在慕时砚下方的椅子上落座,姿势略显散漫不如慕时砚的端正,“我努努力,争取赶上堂哥的进度。”
苏云溪对他事事和慕时砚比的腔调见怪不怪,兄弟之间争强好胜的多不胜数。
后续又来了几波客人,与慕时砚都是相熟的,苏云溪被介绍,她应付自如。
寿宴不如叶老爷子的盛大隆重,但程家亦是精心准备,宴席菜品讲究又丰盛,特地请来的戏班唱腔一绝,别有意境。
苏云溪随慕时砚同程老爷子坐主桌,而身为程家人的程霜雪则被安排在另外一桌。
从进程家,苏云溪就清晰感觉到程家人对程霜雪的态度很冷漠,那种不同于对程芳菲的宠爱的忽视。
苏云溪心中狐疑,却不好过问,到底是程家的家事。
慕时砚在席间很照顾苏云溪,老爷子和其他人的话,还不忘给苏云溪夹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夫妻两人感情很好,小声议论苏云溪的八卦。
慕时安没坐主桌,同程霜雪一桌,程芳菲是小辈也没挤主桌,再加上她对慕时安的小心思,就坐在慕时安右侧。
如此一来,慕时安被夹在两人中间,程霜雪安静无语,程芳菲却很活泼,不停地找慕时安说话,慕时安对她很纵容,很有耐心地应付她。
程芳菲被程夫人喊去,慕时安才得以安宁,他偏头看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程霜雪,“菜这么好吃?”
程霜雪闻声看他,“好吃。”
慕时安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靠近她,“我以为你食不知味,吃不下饭呢!”
程霜雪清楚看见他眼中的戏谑和嘲讽,事实上她确实没吃出什么味道,只是不吃东西干坐着像个傻子会更奇怪。
她不说话,慕时安手摸到她的大腿上,她受惊一般站起来。
动作太过突兀,以至于整张桌甚至邻桌的人都投来狐疑的目光。
程霜雪神情有瞬间的难看,程夫人走过来,问她:“霜雪,怎么了?”
名门淑女讲究礼仪,她突然站起来椅子划出的刺耳声显得很没有规矩。
“可能是有虫子,我怕虫子,”程霜雪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原本就是在室外,虽然早已入秋,但园内花草树木繁多,蚊虫亦多,即便做过处理,难免有漏网之鱼。
程夫人笑笑,“你这孩子,这么大个人还怕虫子,让人看笑话。”
慕时安桃花眼中尽是笑意,深意十足地说:“女孩子多少有些娇气的,怕虫子不奇怪。”
外人看来他在给程霜雪解围,但程霜雪对他话里潜藏的深意心知肚明。
相较于虫子,她更怕慕时安,他就是阴冷的含有剧毒的毒蛇。
程霜雪趁机找了个想去洗手间的借口,镇定自若地离席。
一个很小的插曲,却让人关注到程霜雪。
有人小声说:“这位程小姐是程夫人和前夫的女儿,不是程先生亲生的,平时那是低调得不行,若不是见过她,在外面都不知道她是程家人。”
边上的人回应,“她没程家的血脉,程家人愿意接纳她让她改姓程,对她已经够宽容了!听说她亲生父亲是个人渣。”
“是吗?怎么回事?”
“她父亲家暴,杀了人,现在还在牢里呢!”
这人说得煞有介事,像是对程家隐秘之事了如指掌。
她原本想再说下去,感受到一道凌厉如刀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对上男人阴沉的神色,直接闭上嘴。
在程家的地盘上议论程家的是非,实在是有失礼仪,见她没有要说下去,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再说话。
程芳菲回到座位,语气傲慢轻蔑地说:“就她事情多,一个虫子而已,至于在宾客面前出丑吗?骨子里就是粗鲁没教养的人!”
她话音一落,酒杯打翻落在她裙子上,她直接扯着裙子站起来,但已经来不及,酒液晕染开,一团湿掉的痕迹。
她花高价买的新裙子,心疼得不行,边上一道抱歉的声音,“芳菲,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酒杯,我赔你一条裙子。”
打翻酒杯的是慕时安,出丑的却是程芳菲,众目睽睽之下,程芳菲难看的脸色迅速变化,通情达理。
“没关系,时安哥哥你也不是故意的。”
穿着脏掉的裙子何止失礼数,还不舒服,程芳菲不得不离席去换一身衣裙。
她一走,彻底安静。
程霜雪不想回去,她想找机会跟慕时砚说说话,但人多眼杂,加上苏云溪在他边上,她很难找到机会。
她心不在焉地坐在锦鲤池边上的石头上,有人靠近,她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