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鬼市出入口的负责人开的是家小酒馆,店老板是个十分热情的大姐,四十来岁,圆润高大,见了温玉就扯着嗓子喊老弟,还非要拉着他整上两口。
白姒全程一句话都没插进去,还被顺带照顾得十分周到,人生头一次见识到了社交悍匪东北人的强悍。
“萍姐,我们还有事得办,下次,要不下次我请萍姐喝两杯。”
温玉弓着背被萍姐勾着脖子,一米八几的人,愣是做出了小鸡仔儿的招牌动作,平时那仙风道骨的滤镜顿时碎了一地。
“哦,是姐给整忘了,那你们过去肯定得要车是不,这样,姐给你们整。”
萍姐松了手,掏出手机打电话,嘴里一口一个老妹儿敞亮,说下回带着她大侄子一道去坐坐。
撂了电话,萍姐朝温玉伸手,后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符递了过去。
“你们俩到了那边这样穿可不行,铁定得冻坏,听姐的,把厚衣服先换上咱再出去。”
萍姐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人往酒馆里头走,等进了酒窖才停住脚步给他们时间换衣服。
白姒确实怕冷,过来前找楼之遥借了长款羽绒服,想着无论如何总能撑到地方就行。
结果萍姐哎呀着摇头说这孩子真耐冻,这稀溜薄的,顶啥事儿啊,然后二话不说把自己身上的貂给了白姒。
直到出门站在冰天雪地里,白姒才恍然萍姐的救命之恩。
“成,车给你俩了啊,用完还搁这里就行。”开车来的大哥把钥匙递给温玉,转头钻进了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车里扬长而去。
白姒环顾四周,和洛阳鼓楼出入口不同,哈尔滨的鬼市入口坐落在一条老街上,应该是穿过他们身后那座天桥进出。
老街上人不多,两边开门的店也不多,所以即便大白天凭空多出他们俩人来也无所谓。
白姒打开导航把目的地设置成亓六发来的那个地址,车子缓慢地驶出了老街,大约四十来分钟导航提示目的地已经到了。
隔着窗户往外看了眼,白姒忍不住挑眉,这夸张到有点过分的门头竟然是洗浴中心吗?
一路磕磕绊绊地进到里面,白姒再一次被震惊到,她印象里的洗浴中心就是个大澡堂子,但这里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见到亓六的时候他正坐在休息房里大快朵颐,抽了个空问道:“到底啥事儿啊,这么急?”
亓六也不问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他虽然没进过鬼市,但关于鬼市的传说知道的不少,自然也知道各个区域都有自己的出入口。
白姒看了温玉一眼,开口说道:“我们想知道关于亓师的事。”
“我爹?我爹都死了多少年了,问他啥事儿啊?”亓六扬头,满脸不解。
白姒没有隐瞒,把老杨头被杀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真这么说的?”亓六放下筷子,一脸严肃。
“是,这话都是老周翻译的。”白姒觉得亓六神情不对,试探着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亓六咝了一声,喝了口水,“这么跟你说吧,我爹死的时候我就在跟前,他当时人都迷糊了,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一直不懂是啥意思。”
白姒眼睛一亮,却见亓六整个人松弛地往后靠在椅子上,心下了然,说道:“有啥我们能做的,您尽管说。”
亓六当即坐直了身体,一拍大腿赞道:“小姑娘不赖呀,那我也不矫情了,我遇到点麻烦,你们帮我解决,我把我爹的事儿都告诉你们,咋样?”
亓六的麻烦是一件有点诡异的撞邪事儿,来找他的人说自己家里每隔百日就会死一个人,基本都是意外或者暴病而亡。
“你们也知道,我这能力最多算个神棍,小事儿办得了,这种事儿他不是我这能力能办的,而且我觉得那东西盯上我了。”
亓六一想起来住在那人家里夜里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就止不住的心里发寒,又忍不住庆幸自己跑得快,不然说不定死的第三个人就是他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闹的吗?”白姒对于关外的邪物知道得不多,事实上她即便以道法出名接了不少活儿,可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真正大头的就齐佳那一个。
当然了,结局差点把自己送走。
亓六摇头,“这就是犯难的地方,我不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闹的,还有性命之忧。”
“应该是百日咒。”
温玉看都没看同时转了头的白姒和亓六,淡淡地继续道:“百日咒顾名思义每隔百日发作一次,这个咒术基本是针对某个家族,狠一点的,等到中咒的家族死绝才会解开。
但对外人不会有影响。”
亓六摸了摸脖子,十分肯定地说自己确实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要不是这百日咒,那就还有别的。
温玉没有说话,给了白姒一个眼神,后者脑子转得快,心领神会地轻咳两声,“咳咳,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两件事,咱们买卖得公平,对吧。”
亓六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眼珠子咕噜一转,“自然,自然,要不这样,这单生意的钱我不要了,二位来都来了,空手而归多不好,显得咱东北多不敞亮,是吧。”
白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