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疼痛让白姒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她痛苦地呻吟出声,恍惚间听到有人在低低吟唱,那声音断断续续,渐渐变得清晰。
“定神于心,沉心于海,破海之波涛,纳海之凝渊,着天地之精气,补五神之缺损”
听清的瞬间,白姒周身的痛苦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她不敢有片刻耽搁,手上掐诀,通体漆黑的木剑凭空出现悬于头顶,丝丝缕缕的正气慢慢把她笼罩。
女妖发现自己用不上力气之后并没有同以往那般更加疯狂,而是似笑非笑地往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姒,“他回来了,我等着你把自己心甘情愿地奉献于我。”
话音落下,白姒忽然发现自己能睁开眼了。
她有些怔愣,以女妖的尿性,不应该啊,她每次出现都恨不得立刻把她捏碎了,这次怎么这么痛快的放她出来了?
月光自窗外透进来洒在白姒的身上,她坐起身看了眼窗外,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对面屋顶上有一串小小的脚印,看上去是猫的。
她又转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香炉,不出意外,那香又灭了。
白姒把断香收起来,重新坐到被窝里看着窗外的雪景,脑子里想着自己睡着的太蹊跷,连窗帘都没拉起来,嘴里却喃喃念着,“他回来了他是谁?她们什么意思?”
想不出这个问题答案的白姒一大早打车去了鼓楼东街,在东街一家牛肉汤店里找到了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杨老头。
彼时老杨正挑了一筷子吸满汤汁的饼丝往嘴里送,看见白姒满脸堆笑地朝自己走来,立刻也挂上了职业假笑。
“哟,自打初次见面,你可一直躲着我走,咋了?有钱了?”
老杨说的是白姒头一次去鬼市那时候,她自己手里拿着进门的凭证,愣是又在他这里花了六千六买了个进去的时间点,妥妥的人傻钱多。
一晃快一年过去,这小丫头不知道精明了多少,听说生意做的还不错,一次都能买上几根镇魂香了。
“哪有,我就是有疑惑,特意来找您这活神仙。”白姒忙拿了两瓶汽水搁在桌上。
“江家没动静,温道长亲自出面摆平了,你不必担心。”老杨听说了前些日子江家的事情,也知道是白姒闹出来的,以为她要问的是后续。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白姒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江家都没找上门,她就已经知道事情平息了,那时候楼之遥说是她大侄子把她带回来的,心里也多少猜到之所以能平息,八成跟这大侄子有关,毕竟能跟楼之遥一道的人,本事总不能太差。
不过,原来他姓温啊。
老杨吸了一大口汽水,这大冬天的喝这个莫名的爽,“那你想问啥?”
“江家那东西的来历。”白姒来的路上想了很多,自己身上这女妖查了这么久都没个头绪,但却能和江家那东西说了同样的话,是不是足以说明这中间有联系?
既然一个地方没进展,那就试试从另一个地方入手看看。
其实白姒更想直接问女妖,不过那十二单衣不是本土的东西,要是问老杨的话,得一把手的数,那价钱就是搁现在她也没有张嘴的勇气。
“这样啊,行,老规矩,先说价钱。”
这话白姒熟,笑呵呵地说好。
转了三万过去,老杨就把关于江家那东西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抖了出来,顺道赠送了老鬼的信息。
江家的无名牌位是古时候的一种供奉,最早发现于清康熙年间,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东西并没有流传广泛,反而鲜少有人知道。
老杨之所以晓得,是因为那东西在他祖籍所在的一本县志里出现过,上面记载那户人家起于微末,短短三年时间已经成为了当地大户。
只是在第四年年关前夕,这户人家忽然起了大火,上上下下烧得十分透彻,连条狗都没能逃出来。
老杨说到这里看着白姒意味深长,“你跟那东西照过面,肯定也多少了解那就是敛财的邪物,对吧。”
白姒点头,老杨继续说下去,“要知道从古至今人为财死那是常事,可即便是这样,这邪物也没能在今后的百来年里流传开来,必定是有不能扩张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嘛”
老杨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开始上人的汤馆儿,紧扒拉两口,起身就往外走。
白姒忙跟上,走到人少的地方才低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东西想要的供奉一般人给不了,所以别人选它的时候,它应该也在选。”
老杨点点头,“你猜得对,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一旦供奉者断了供奉,那后果绝对不比县志记载那家好多少。”
事实上自打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他总会留意各处相似的事件,总得下来基本最后都没个好,大多数都毁得很彻底。
所以江家这事儿一出,他就进了鬼市,把那东西的来历原原本本说给了温道长听。
“那知道这东西来自哪儿吗?”
白姒想到了女妖身着十二单衣,也许这东西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但老杨才收了三万,又让她心里没底,觉得可能这俩玩意儿只是同流合污而已,出处肯定不同。
“应该是东南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