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近长从前一直在望月谷修行,望月谷堂口出事,不免要避嫌,这事他不能去。
曾剑门把案子丢给陆缺、严高玄、胡叔保。
两位不同堂口的弟子私斗,刺瞎了其中一人的一只眼,事情听起来不复杂,但考虑到弟子堂掌事全是素质地板,护起短来犹如狗护食,处理起来也未必简单。
曾剑门能想到三人被喷一脸唾沫星子的场面,还真有点同情他们。
“堂口掌事如果胡搅蛮缠,也可以按宗规处置,给他们几鞭子。”
陆缺三人均皱起眉头,曾司职可真出的一手骚主意。
参合宫八大掌事谁不是皮厚如墙?抽他们两鞭子没效果不说,事后见了面,保准还得经历更猛烈的唾沫星子洗礼,以及治下弟子的口诛笔伐等等。
拿青云浦前掌事南宫月漓来说,倘若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鞭子抽到她身上,执法堂门口只怕都要被堵几天。
所以还是得妥善处理。
陆缺快速三人来到事发地,望月谷堂口的斗法场。
两拨人在场上对峙之势,李望居左,身后站着百余名望月谷堂口的弟子,由于占据主场,就显得人多势众,但可能是理亏,一干人直瞪眼,没开口。
右边虎头崖人数虽少,气势不输分毫,掌事张大河左右提了提衣袖,伸着脖子舌灿莲花,大老远就能看见,从他口中盆的唾沫星子,在晨曦里面飞溅而开。
出战辅州,经历白山关战役,虎头崖堂口的损失尤为惨重,张大河原本培养的掌事接班人也阵亡了,只能继续担任掌事,这也使他的怨气变得很重,战斗力倍增。南宫月漓现在见到他,都得绕道走。
“童信那老杂毛眼瞎,继承到你了身上是不是,你是他儿子?娘的,自己瞎就算了,还把弟子都往沟里带,我看望月谷交到你手早晚得黄,你趁早挑棵歪脖子树,免得过几天没地方挂自己。”
张大河回身指向一名身材瘦高的弟子,看得出来是受害者,脑袋上斜缠了几圈白纱布,包着右眼,还微微有血迹渗透。
张大河声嘶力竭,“江象,他马上就要破境结丹,马上懂不懂?现在伤成这样,说不定修行路就断了,这你赔的起!你他娘就是参合宫的罪人。”
一顶宗门罪人的大帽子扣下来,不由让李望大为恼火,吐了口唾沫,板着脸就开始反唇相讥。
“张师叔,出门走的太快,脑袋让门挤了?这点磕碰都受不了,你是带弟子的,还是带孩子的,将熊熊一窝……再说是我们堂弟子到虎头崖打的江象?你自己不长眼,看不住弟子,还反咬起来了。”
“你这掌事吃干饭的,什么都不管?在你们望月谷你兔崽子更得负责。”
“负你闺女的责,对了,你也没有。”
“娘的……”
两人互喷的场面,不亚于生死搏杀,没打起来算是万幸。
陆缺挂着执法弟子的令牌走到旁边,脚步没站稳,就被李望猛拽了过去,说什么张大河治堂不严,纵容弟子胡走乱闯,掌事当的实在差劲,严重影响参合宫人才培养,最起码得判个劓刑(割鼻之刑)。
胡叔保何张大河同辈,因被张大河拽到对面,一番愤慨陈词后,建议执法堂打断李望两条狗腿。
反正谁都有理。
不出意外地淋了点唾沫星子,陆缺抹着脸问起事情始末。
原来是叫做江象的虎头崖弟子,爱慕明心月,常常死缠烂打,后者被缠的不耐烦,就借交手切磋之由,给了江象点教训。
陆缺扫了扫江象,咸字辈的师侄,筑基大圆满的道行,资质还算可以,没有受伤的话四五年就应该能够破境结丹。
而凶手明心月出门比江象早二十年,又是参合宫咸字辈的翘楚,结丹的年头已经不短,对阵江象,绝对能够把控战局,这样还刺眼江象一只眼……
陆缺自语道:“出手是有点狠。”
李望白眼一翻,猛瞪陆缺,恨不得把他脸皮撕下来。
挂上执法弟子的腰牌,还真把自己当好人了?明心月出手也算狠毒,当年闯进青云浦杀人的货色就得是血手人屠。
“姓陆的,你可真是宽以待己。”
“先把事弄清楚。”
陆缺和严高玄在望月谷这边询问,胡叔保向虎头崖弟子问话,两边一对,案情确实没什么大的出入。
唯一要确定的是,明心月刺瞎江象右眼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为之。
这点关乎到惩处的力度。
或许是确实讨厌江象,还不待陆缺等人问话,明心月就板着俏脸道:“没失误,我就是故意刺的!”
以张大河的辈份,还不至于针对徒孙辈的明心月,气自然往李望身上撒,伸着手指指指戳戳,“看看,看看,这就是李望这兔崽子带弟子的水平,你们执法堂的惩处不能把他漏了。”
他们继续吵他们的,陆缺和严高玄、胡叔保先撤到旁边。
陆缺是头一天到执法堂就任,虽然有了自己的决断,但还是想听听师叔和师兄的意见。
“现在怎么处理?”
严高玄严师兄真是实诚君子,谁都不怕得罪:“两边儿各打五十大板,江象骚扰宗门女弟子触犯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