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龙成等三人中了诱敌之计,被陆缺斩杀,尸体急坠下来。
砰,砰砰。
尸体砸在广场前面的宏伟台阶,声响摄人心魄。
在场三千五百海云宗弟子,第一时间投去目光,脸色慢慢僵住,鸦雀无声。
他们的目力还捕捉不到元婴修士的战斗场面,刚刚仰着憨脸凝望天穹,看见的仅有术法仙武对撞的虹光,花里胡哨,孰强孰弱那就不晓得了。
纯粹的看个热闹。
可现在清清楚楚地看到结果,三个元婴长老悉数身死,他们的信仰都有点崩塌了。
在他们心里,元婴修士几乎无所不能,那是可以凭心意生杀予夺的存在……
广场上越来越静,自身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近乎全员奸恶之徒的海云宗弟子,平常在低阶修士中逞凶耍横,动辄灭人满门,狠的没边儿,但现在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被姚绝(陆缺)注意到。
站在台阶最上层的十二位海云宗金丹长老,心情凉到了谷底,除栾辛贾嫡系,有六位已经退后几丈。
看得出来是想逃跑。
他们原先都是无良散修或不得势的宗门叛逆,因利益结盟,图一个山高皇帝远,镇邪司的严苛刑律管不到,道义和宗门责任感基本为零,眼前三名元婴都挂了,绝不可能为海云宗拼命的。
“姓姚的战力彪悍,要不咱们先辟其锋芒?”
一位金丹长老率先开口,然后立即引起响应。
“对!姚绝既然过来,恐怕后面还会有大批的参合宫弟子,咱们也不是怕他,只是凡事相机而行,留得有用之身,将来也好为死难的三位长老报仇。”
“修士报仇,百年不晚。”
几位海云宗的金丹长老,心里把跑到哪儿,如何隐姓埋名,如何操持生机,都做了打算,但嘴仍是很硬的。
反正卖嘴不花钱。
栾辛贾的嫡系看不上这些怂包,回望一眼,脸色绷得铁青,但眼下最重要还是解决外患。
他们心一横,各自祭出灵器,同时攻向陆缺。
陆缺刚刚施展过无绝武域,精神和灵力的消耗都不小,得稍作调整,见五花八门的灵器攻来,横切一掌,历蓝法袍的衣袖骤然化成十几丈长,如是灰青的溪流,卷着各种灵器,将之反弹回去。
这是姚绝惯用的仙武之一《扶摇掌》,借助法袍施展威力更大,陆缺在裂谷囚牢时钻研过近二十年,已小有所成。
挡回法器,衣袖恢复原状,再起一掌,掌印在面前凝聚,只是须臾,轰的落在海云宗冠北殿前面。
山峰陡然晃动,冠北殿前便留下十丈多长的掌印凹坑。
三名金丹中期的海云宗长老,死在凹坑里,尸体被压平,嵌在地面,就好像拍扁的苍蝇。
陆缺视线扫了扫,忽觉自己演技了得,这三名金丹中期抱团为战,至少是和梁野旗鼓相当的,自己有一掌抹杀之力,然而前阵子在北武宗却跟梁野打到了第十七招,才分出胜负,且没有引人怀疑,不服不行。
“七名金丹,三名元婴。”
陆缺默默计着数,继续和海云宗的金丹长老交战,出手狠辣非常。
这些人或许有不太坏的修士,但他没有分辩的闲情,海云宗乌烟瘴气,长期待在里面,还能保持原本心性的少之又少,索性一个不留。
金丹长老还剩九人,陆缺暂时使不出全力,也能轻易击杀。
术法虹光和残影在山间,在云霄,变幻不停。
画面忽然定格时,陆缺倒持长戟,挑着一位海云宗的金丹长老,没有回身去看,只是随手掷去,长戟便带着金丹长老的尸体死死钉在岩壁上。
陆缺脸颊染血,神色冷漠,纵使脸换成姚绝那张相对平凡的脸,依然摄人心魄。
海云宗最后剩下的四位金丹长老,打不过,逃不了,四面合围,但反倒像是被陆缺一人围住,吓得胆颤心惊,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但事实又岂止是一围四?是一人围一宗。
海云宗的弟子似觉宗门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一窝蜂的往山底下冲,想尽快逃离是非之地。
场面乱的宛若逃荒。
陆缺道:“我参合宫精研堂弟子酉时末赶到,会送诸位去临渠镇邪司,没有犯过什么大错的,镇邪司多半会放了你们,但现在跑,我不会放过你们。”
陆缺向山脚挥去一道刀芒,青光绽放,刀芒向东西两面呼啸,划出长三十里的笔直沟壑。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位海云宗弟子,跑的也快,死的也快,被刀芒波及,身躯立即裂成两半。
嘈杂乱响的脚步声,几息间停住,山间兀自烟尘滚滚,可烟尘里的海云宗弟子,已经全部停在了原地。
威慑力从来不在于话说的多狠,而是看手段多硬。
这些海云宗弟子,亲眼看见宗门的元婴长老金丹长老,从空中掉下来,变成惨不忍睹的尸体,头再铁,也不敢抱侥幸心理。
他们不过筑基炼气而已,如何能逃出陆缺的掌心?
被送到镇邪司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正在这时。
一声悲怒的嘶吼响起,中了“石有瑕”,神魂受创的栾辛贾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