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
“什么?”
“叶间川的事。”
看来李望师兄已经把叶间川的事禀报到执法堂,陆缺配合两位司职,回答了当时的种种的细节。
万青玉放下茶杯,铺开笔墨纸砚记录。
曾剑门道:“昨晚我们已经到叶间川的洞府盘查,看过以往书信,有十四封是和九溪学宫弟子往来,十一封和天渊剑宗弟子往来,在其中占比最高,但都是谈修行或者诗词书画,还看不出什么破绽。”
“叶间川行事周密,只怕也不会在洞府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你怀疑叶间川是九溪学宫奸细?”
陆缺点点头道:“他无意间留了一支紫玉竹书签,极为珍视,我雪师姐和丰师姐判断是来自于九溪学宫的,那只书签现在在丰师姐手里。”
曾剑门捏着茶杯,微一沉吟,说道:“我们待会儿去把书签带回执法堂。”
喝了两盏茶。
曾剑门据实而言道:“宗门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稳定临渠见景梁的修行界,以免辅州之事造成太大影响,不可能抽调太多人手去查,短时间内只怕难有结果。”
万青玉怕陆缺多心,补充道:“小陆,奸细和眼线不同,奸细通常都是自幼就埋藏在其中宗门里,身份背景都做处理,会表现的很清白,没接到任务之前,和平常宗门弟子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更加难查,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查出来。”
事情大小,陆缺自然掂量的出来,说道:“谢谢两位司职。”
“你还知道别的情况吗?”
“叶间川的真实姓氏姓柯。”
谈完所有内容,万青玉把记录誊写了两遍,分正卷一卷,副卷两卷,皆让陆缺按上指印。
做的越正式,宗门高层也会重视。
曾剑门眨眼道:“等辅州的事结束,咱们把这件案子递到黎宗主那里。”
陆缺诚惶诚恐地摆手道:“别别别,黎宗主日理万机,得处理多少大事?叶间川暗算我,说破天也就是元婴层面以下的个人事件,根本不值一提,千万别因为这个去烦黎宗主。”
“奸细啊……”
万青玉也嫌曾剑门小题大做,瞪眼道:“曾师兄也活了一大把年纪,处事还不如小陆,再说咱们执法堂也不是吃干饭的,何必劳烦黎宗主。”
曾剑门嘟囔道:“暗算宗门翘楚,这怎么能算小事?”
万青玉不睬曾剑门,转向陆缺,提起一件执法堂之前商议过的事。
“小陆,等辅州的事过去,你就来执法堂,不用作什么执法弟子,直接作司职。”
现在宗门海字辈弟子渐渐头角峥嵘,肯定要到职能堂口供职。
如丰滢转入暗堂,雪初五晋升精研堂,诸从龙进了丹塔,他们虽然还住青云浦,但已经是职能堂口的人,月例配额也是在职能堂口领取。
……丰滢都发了承影甲!
陆缺作为参合宫海字辈第二翘楚,若是进了执法堂,几可说堂内蓬荜生辉,长老和司职门早就商量过,翘首以待。
陆缺不急于转入职能堂口,不过听万青玉这么一说,不觉有点怪异,怎么执法堂还徇私。
哪儿有刚到职能堂口就做司职的?
要知道关系硬如祝百寿,也做过两年寻常仙尉。
陆缺不由笑道:“我要直接作司职,还不被人骂死。”
“几位司职和正副堂主都同意,顶多也就在执法弟子的位置历练一年,到时候我们俩负责带你。”
“对对对。”
陆缺没有立即答应,说道:“我这段时间还是以修行为主。”
万青玉道:“你得上点心。”
“好。”
“我们先过去了。”
“两位司职这回送的东西,弟子就先收下,但往后千万别再送,执法堂该是铁面无私,私下里送我丹药补品,不免惹来同门非议。”
两位司职相视一笑,小陆,可是越来越懂事了。
………
名录阁。
南宫月漓的房门一夜未开,房间里面,烛台的蜡烛早已经燃尽,融化的蜡,就像眼泪般垂着。
南宫月漓坐在桌前,身上还是那件染血的衣裙,她握着剪刀裁剪白纸,剪出厚厚一摞,又改刀剪成纸钱。
幽冥无私,纸钱只是祭奠,身为修士岂会不知?
可是啊。
南宫月漓希望魂归幽冥的弟子,能够坊间传说般收到纸钱。
那样,就不会受苦了。
南宫月漓又想起云蔷,出身名门姑娘,浑身大小姐脾气,性子又冷又傲,她那时候要求的就严,最基础的牵风符箓,每天让云蔷画二十五张,明明已经画的很好,却仍然吹毛求疵的挑毛病……
“早知道就不要你那么严,你的符箓学没那么好,也不用去冒险,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南宫月漓低着头捡纸钱,满落一裙子碎纸屑,双眼泫然。
“掌事,不哭。”
一只对女子来说不那纤细的手,轻轻抚过南宫月漓眼角。
动作很柔和,像是春日和风。
南宫月漓抬起头,眼中一震,就见鱼小鱼,云蔷,黄蝉好端端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