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五得为筑基弟子上早课,清晨很早就离开了洞府。
陆缺照例运转完《断古心法》,从练功室出来,饭已经放在桌上,担忧凉的早,用碗倒扣着。
关于庖厨技艺,雪师姐十年如一日的寻常,做的饭菜,堪堪算是不难吃。
但谁还没点不擅长的了?
吃完饭,陆缺走出洞府,外面非常安静。
早几年他就被撵到金丹境的地盘,脱离低阶弟子,而金丹境留在堂口的本来就不多,还得各忙各的事,所以平常见不到几个人影。
关系好的的那几位,雪初五和云蔷,晋升为青云浦的正副教习,得负责诲人不倦。
丰滢深受暗堂长辈器重,正逐渐接收暗堂核心机密,平常回来的时候少之又少。
她现在非常威风,有回陆缺外出做宗门任务,恰好遇上,她带了十六名元婴。
陆缺想问问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结果被两名女元婴当面呵斥。
“暗堂行事,闲杂人等不得多嘴!”
他们根本不把金丹第一放在眼里。
不过丰滢回来后,在床帷之间和陆缺道了歉,甘愿身居人下。
褚从龙褚师兄在炼丹方面颇具天赋,金丹初期境界刚刚稳固,就被带入丹塔栽培。
正所谓。
溪边不见钓鱼佬,丹塔来作炼丹人。
据说他和望月谷陶希陶师姐一组,没个五六年出不来。
钟素现在担任青云浦副掌事,平常得住在名录阁。
算起来,长待在金丹地盘的弟子,也就剩陆缺、韩迟花、严高玄、黄蝉。
剩的下则是姜字辈师叔,至少活了一百五十岁,修行上举步维艰,常常坐死关参悟术法,死气沉沉,话不投机。
思量着这些事,陆缺走到了斗法场。
场上还无人占用,他登场练起刀,也练了拳。
等一个时辰后浑身冒汗,斗法场依旧没人来用。
陆缺稍事休息,起身飞向名录阁,他要找南宫月漓问点事。
《连山图》和《妖神谱》的事,上报到宗门许久,料是早已经和镇邪司通过消息,有没有查出点眉目?
名录阁前。
南宫月漓正握着梳子梳头发,身子侧着,长发垂到腰间,柔顺如绸缎。
但她的品味很糟糕,用得月季香的浴膏,香气过于浓郁。
陆缺不习惯这种香气,站在上风向,说道:“南宫掌事,请教你点事。”
“说。”
“这里不方便。”
梳头是南宫月漓的癖好,被打断不免不悦,先踹了陆缺一脚,然后才领他进入名录阁后院密室。
陆缺开门见山讲了心里疑问。
南宫月漓旋身坐到桌上,说道:“宗门已经知会过镇邪司,可以说很他娘重视,黎宗主和一位太上长老亲自去说的,镇邪司也已经把古元妖神还存世的信息扩散到修仙界。”
“《连山图》和《妖神谱》在谁手里查了吗?”
南宫月漓翻了个白眼,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查?
衡玉真人,余尽春,参荇,哪个都是威震修士界的盖世大佬,镇邪司仙尉,见了他们腿都得打哆嗦,更别提查他们。
即便与三人等量齐观的说书人,考虑到修仙界的影响,恐怕也不可能冒然去问。
陆缺道:“没查?”
南宫月漓哎了一声,“我估计没查,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再说,我他娘的终归只是金丹,就在青云浦这一亩三分地说了算,管不了这么大的事。”
“我就是随便问问。”
“陆缺。”
“嗯。”
南宫月漓还是心疼自己带的弟子,郑重其事地劝慰道:“《连山图》和《妖神谱》的事,往后就别再操心了,这件事关系实在太大,被卷入其中,会很难脱身,你得罪不起那三位大佬任何一人。”
假如拿《连山图》和《妖神谱》的人,被查出来,将无法在修仙界自处。
那么第一个要灭的就是陆缺。
古陌也保不住他。
陆缺心里明白,无奈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离开密室,脸上都恢复了平常之色。
南宫月漓见陆缺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让他帮钟素核对宗门任务的卷宗,老是让钟素干这些细致活,姑娘得疯。
看着钟素两眼无神的惨兮兮模样,好像对世界失去了希望,陆缺决定帮忙。
钟素忽然道:“师弟,要不你来做副掌事如何?”
一听这话,刚坐下陆缺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好心帮你,你却想害我!”
“副掌事月俸挺高……”
陆缺打断钟素的话道:“别再说了,不然我立马走人。”
钟素趴到桌上,唉声叹气道:“我钟素上辈子必然是做了孽,以至于摊上这帮不够意思的师兄弟,人情凉薄啊凉薄,干你们祖宗的。”
“咳,素质。”
“早就喂给南宫掌事当狗食了。”
“她还没走远。”
钟素看见南宫月漓刚走到门口,不但不惧,反而捋着衣袖站起来,“姓南宫的老娘们儿,你可真是害苦了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