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光芒如豆,摇曳几次骤然熄灭,灯芯上浮起一缕烟。
牡丹炉的玉合静心香还在静静流淌。
香染满室。
陆缺安坐在质地温润的石蒲团上,收敛心神感受如今道行状况。
抽魏宝恭时候,忽然进入了伪金丹境的状态,这点也在他的预料之外。
随着心神渐渐宁静,万念归一。
陆缺内视人身小天,首先看见蕴藏与眉心神轮的性光。
原本皎白如月的圆明性光,此刻多了一圈金辉。
这层金辉在修行上被称为“蟾光”,道行由筑基迈入金丹,生魂属性转阴而阳,性光也会变为金色,如大日凌空。
陆缺命火还没有凝炼明净,就先出现了蟾光,有些不合常理。
……说明。
那份记不起来究竟是什么的泼天机缘,也将他的生魂蕴养到了极强的地步。
内外如一,在筑基却远超筑基。
进入伪金丹境倒合情合理了。
“金丹,指日可待!”
陆缺了解完自身情况,起身在油灯里添了些灯油,随后给石壁的神龛敬香。
神龛之中铺了张红纸,上书陵光娘娘尊号。
不知道性命是谁所救,那份泼天机缘是谁赐予,陆缺只能按照苏寒衣的意思,将之算在陵光娘娘身上。
反正他的娘亲颜春疏也信奉陵光娘娘。
………
七天时间过去,到了二月初。
临州位于大夏最东面,参合宫又位于临州最东面,气候寒冷,到这春来的季节冰雪也没有完全消融。
风乍起,又吹落漫天桃花雪。
雪初五连续吸收了两滴地灵浆,终于从洞府出来。
精神好了许多。
但美腴之态还是比不得从前,需要努力且加餐才能补养回来。
她本来想着等陆缺回宗,就立刻把结契道侣的事情办了,只是知道柳离也和她一样苦等十年,操之过急,柳妹妹心里恐怕不会好受。
往后就是姐妹,不能吃独食!
清晨。
雪初五从飘零落雪中走到陆缺洞府,陆缺刚练拳回来,身上有些汗,正在洗漱。
“柳姑娘回信了没有?”
“康表姨替她回的,说她这几年里愁绪郁结,心脉略有受损,得调养一两个月,调养好了就带她来参合宫。”
“地灵浆也该分给柳姑娘几滴。”
陆缺回看雪师姐:“那是自然。”
随后。
陆缺去生火做饭,在吃饭时候讲了转堂口和堂口大战的事。
雪师姐揣着夫唱妇随的心思,对于转堂口也没有意见。
魏宝恭这些年在望月谷苦心经营,筑基后期的师兄师姐几乎都站在了他那边儿,再待下去,当年秦会的事恐怕还会有。
上位者岂能不排除异己?
官宦世家出身的雪初五,更明白其中的道理。
转了更好。
只不过她自幼就在望月谷修行,也有几位关系要好的师兄师姐,肯定都得去通知一声。
后来两天。
陆缺就陪着雪初五去和陶希、李望、石刚等打招呼。
雪初五还将这几年积攒的火返丹和木元丹送给了几位师兄师姐。
值得一说的是,望月谷谷草顾近长出宗磨砺,到了天渊剑宗去和相轲比剑以后,又跟天渊剑宗的王连师结伴同游了,前些日子捎回来消息说再有几个月才能回宗,此时依旧不在。
两人没能跟顾近长打招呼。
………
到了二月初四。
南宫月漓为陆缺和雪初五办完转堂口的程序,把两人卷宗调入青云谱,就带着几名弟子亲自来到望月谷帮他们收拾东西搬家。
名录阁前。
童信拦住了南宫月漓,吹胡子瞪眼道:“南宫老太婆,你他娘的真能挖墙脚。”
南宫月漓也不惯着童信,先给了老大白眼,“去你妈的,不识好心人是不是?”
“你是好人,呵呵。”
“陆缺和魏宝恭势同水火,都放在望月谷,一山不容二虎,早晚必有一战!我把陆缺带走,那是给你免灾,你怎么好意思腆着老脸反咬我一口的?”
童信一直偏袒魏宝恭,已成定势,不管结果是对是错都很难再改过来。
耗费那么大心思,耗费那么长时间,培养一个人,也不能半途而废。
所以在陆缺和魏宝恭之间,童信依旧还是支持魏宝恭。
但是……
陆缺走就走了,还带走个雪初五,这对望月谷来说可谓损失不小。
童信目光阴沉地刮了南宫月漓一眼,讥讽道:“你把陆缺挖到青云浦,主要目的不就是雷阳正体的初五吗?”
闻言,南宫月漓前仰后合地笑起来。
和童信相识百年有余,以为相知甚深,没想到他把自己的愚蠢藏的这么深,直至今日才暴露出来。
“童师兄。”
“现在叫爹也没用!”
“我跟你说句正经的,你到底一直都在装聪明,还是当真老年痴呆了?初五,的确是好孩子,但我欣赏小牲口胜过欣赏她。”
童信不信南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