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路。
京州机关单位家属区。
“看她为了跟那个小歌手在一起想尽办法的样子,我真该反思。”
春文琴坐在春敬然对面,是距离感十足的客气。
两人作为两地分居多年的夫妻,实打实的貌合神离。
以前或许真爱过。
春敬然是春文琴父亲最得意的弟子,从小在春家长大,春文琴跟他是青梅竹马,年少情深。
但后来彼此性格上的冲突就已经到了难以调停的地步。
不合适。
就像现在这样,一个坚决反对,一个亲自来当说客。
春敬然淡然沏茶,他这次来京州,确实是为了春念人的事。
“我之前一直觉得她的性子太孤僻清冷,你又强势,她总不自由,以为她大了你会放手,没想到现在连她谈恋爱你也要管?”
春文琴冷凝视线犹如实质压迫向他,冷笑开口:“自由?她需要什么自由?”
“你要我放任她到哪种程度?自由恋爱?那个蓝毛小子?你好像还挺满意他?”
春敬然对她的严厉言辞习以为常,依旧平和从容。
“你太紧张她了,你所预设的这一切并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有自己选择的朋友和爱人,不是你来帮她选择朋友和结婚对象。”
“如果你是替她来当说客的,大可不必,她非要一意孤行,我是管不了他们。”
春文琴声音冷得过分。
“但我永远不会承认沈景州。”
……
早秋的清晨不暖不燥。
窗外飘着金色银杏,飘飘旋旋落在窗台。
沈景州站在窗前,手穿过帘纱打开窗,干燥指尖捡起一片银杏叶,指腹旋着叶梗,金色杏叶随之旋转。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比如说……没确定的关系。
他目光虚虚实实落在指尖,指腹松开,银杏叶旋离指尖,跟随窗外落叶一起在风中飘飘旋旋。
对普通人而言简单正常的,恋爱关系。
正出神,床上响起了翻身的动静。
他转过身,微微愣神。
春念人背对着窗,侧伏在枕上的睡姿露着一抹纤细后颈,铺在雪白枕上的发丝像墨色丝缎顺滑,每一根发丝都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
将醒未醒,她那只伏在枕边的纤手挪了挪,无意牵动被子下滑,半边白皙香肩暴露在晨光里,无遮无掩。
沈景州眼神定了定,走上前替她拉好被子。
被包围的安全感让她重新进入熟睡。
而他站在床边,依旧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清净睡颜。
原来拥有后会更惶恐失去。
原来得到后会更贪心索取。
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单向的,偏执的选择。
沈景州指尖轻动,抚向她洁白无瑕的侧脸,就在要触及到那刻,他停了下来。
相爱,才是双向选择的最终结果。
帘纱过滤后的明烈阳光柔和不刺眼。
春念人是自然醒来的,身边空空如也。
她倒不怕沈景州跑掉,她只是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想走循序渐进十年长跑的路数。
浴室里有水流声,应该是沈景州在淋浴。
沈景州走出浴室就看春念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浅唇微肿,雪肩连上锁骨布满浓淡不一的吻痕。
他脚顿时定在原地,少顷,声音微哑道:“醒了。”
春念人眸心动了动,看向他,一手揽着被子,一手抬起朝他勾了勾手指。
她淡然若水的表情,有种把他叫过来算账的阵仗。
沈景州走到她身旁,在床边坐下。
无论她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尊重。
春念人开口却说:“不用你负责。”
沈景州微微愣神,视线僵硬地注视着她。
春念人为昨晚的主动做出解释。
“抱歉,昨晚是我越界了。”
可不等她说完,沈景州冷脸扼住了她手腕,以绝对禁锢的姿势,强势将她锁进自己怀里。
他捏住她的下颌,由吻开始,放肆入侵着她嫣红微肿的唇。
没有分寸,不讲礼貌。
直到春念人呼吸困难,推着他手臂,才得到短暂分离。
沈景州说:“春老师,现在想跑?晚了。”
他与她额头相抵,是近在咫尺的亲密距离。
春念人能闻见他身上薄荷凉水的气息。
她鸦青色纤睫轻轻颤动,心难以平静。
从前他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劲劲儿的,冷傲的,肆无忌惮的。
沈景州见状什么气都没了。
她刚刚的话和意图太气人。
“春老师难道不想负责?”
沈景州说着,惩罚的吻落在她唇角。
爱意密密匝匝向下,春念人毫无抵抗力地被引领着一步步深陷其中,拥不住怀里的被子。
“嗯?”
沈景州语气拖着故意的腔调,一吻落在她雅致锁骨,薄唇摩挲而过。
脑海里闪过昨夜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