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其他人下去,他带着周闲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压低声音说道,“父亲还有段时间才能回到京城,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让你读完就烧掉,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包括我也不能看。”
进入房间,张不拜从自己床底拉出一个红木大箱子,用钥匙打开锁,里面堆满了张不拜的宝物。从出生到现在的东西都还在,小孩用的木枪、木剑、鲁班锁等等都还放在里面。
张不拜对着周闲洋洋得意地说道:“我藏得可深了,饶是谁都想不到,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面。”
谁能想得到武宁候会把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才十二岁的儿子,还是外表一点都不稳重、喜欢闹事的张不拜呢。
【宿主,有他的衬托,我忽然感觉你靠谱好多。】系统开口道。
周闲说:【倒也不至于,他这也挺机灵的。】
张不拜的红木大箱子里放了太多小孩子用的东西,东西都拿出来后,还有一个机关夹层。夹层空间的东西不多,都是张不拜最宝贵的东西,他把要交给周闲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东西都在这个小盒子里面了。”张不拜说着就要把夹层复原,周闲的目光却落在夹层里的画卷上,随口道,“你怎么还收藏了一幅画卷,不是欣赏不来这些东西吗?”
张不拜只喜欢舞刀弄枪,对琴棋书画毫无兴趣,甚至连四书五经也看不进去,唯独能够看进去的是兵书。
张不拜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笑道:“我好朋友送我的,不管是否能够欣赏,都要好好珍藏起来。”
“珍藏?”周闲挑眉道,“如果是珍藏的话,这上面可不该有这么多痕迹。”画卷上残留的痕迹,能够轻易发现有人经常拿出来看,而不是收藏起来,一尘不染。
他周闲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打算强行把张不拜的画卷拿出来看,但这话说出后,张不拜却顿住了。
他慢半拍地开口:“静王殿下,您觉得……”陆家真的背叛了大梁吗?
不知道为什么,张不拜很想问出这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们张家注定和静王周闲绑定在一起,但有些事情,再好的人之间也不能谈论,可是张不拜很想向周闲问出口。
“怎么不继续叫我表哥了?”周闲走到一旁,打开盒子,表层放着的信封上火漆完整,除了武宁候,他是第二个看到这封信的人。
周闲一目十行地看完信,记下每一个字,便将信封折叠起来,点燃信纸,让灰烬落入香炉之中:“怎么一直不说话?”
张不拜没有收拾红木大箱子的东西,拿着那幅画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迟疑地道:“我在想一件事。”很多人都不敢问出来的事情,父亲也不敢问,可是张不拜却想要问出来。
“看你这表情,是有事情想要和我说吧,过来讲。”周闲反客为主地招呼张不拜坐过来,桌上的茶水还是凉的,却适合现在的天气。
张不拜拿着画卷走过去,递给周闲:“静王殿下,你先看一眼,我再说。”
张不拜想好了,如果周闲的态度不好的话,他就不说出心里的想法;如果周闲可以接受的话,他再说出来。
“你还真是扭扭捏捏。”周闲觉得这小孩烦恼起来,麻烦事情也挺多,随手接过画卷,并不当回事,甚至还有闲心喝杯凉茶,才展开画卷。
这是一幅线条简易、却动态感十足的水墨画,画上是一骑着烈马的少年,白衣风华,他的神韵和情态被画师捕捉,通过细腻的笔触描绘出来。烈马前蹄高高扬起,少年眉目温润却又不失意气,就连左眼上的红痣也极其张扬,好似不止想要征服烈马,也想征服整个天下。
“噗!”
然而当周闲看清画上的人时,直接就被还没吞下去的凉茶给呛到气管,差点把凉茶全部喷出来,好在他反应神速,及时扭头才没有将茶水喷在画卷上。
“表哥,你没事吧?”张不拜一惊,既担心周闲出事,又害怕自己的画被弄脏弄坏。
“咳咳……咳!我没事,这画、这画你从哪拿到手的?”周闲小心翼翼地把画卷供到干净的桌面上,手指在华丽奢侈的衣袍上细细擦拭一番,才以最恭敬的姿态慢慢取下画欣赏。
一旁的张不拜:“……”
他察觉到不对劲,警惕问出口:“我刚说了,我挚友送的。表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周闲这表情和举止好像有点不对劲,根本不像看到陆家逆贼画像的模样。
要知道三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天顺帝可是严令禁止所有人再提到这个背叛大梁、祸害百姓的陆家,连陆家任何人事物都不想看见、不能谈论,更遑论陆家人的画像。
“当然知道。”这是我老婆的画像啊!
周闲睁大眼睛,不停欣赏着画像上的少年郎,心脏狂跳不止,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原来他老婆还有这副模样,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张不拜说:“可是你这表情不像是看到陆家少将的表情……”眼睛都快要放光了,哪个看到逆贼画像的人会是这样的表情?
“陆家少将?”周闲把自己的目光从画像上扯下来,移动到张不拜脸上,“你是说画上的人是陆家少将?”
“你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