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槿安打开门,看着马车上下来的母亲、表妹、兄长和嫂子,想到勋国公的热包子,倒也没说难听的。
“什么风把父母亲大人吹来了?”
国公夫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子,早就恼了,黑着脸说:“你当我愿意来?”
“噢,母亲是被逼着来的?没关系,不必进来,回去吧!”
国公夫人被噎了一下,正想发火,宋妍妍扯了扯她的衣袖。
国公夫人把不满咽下去,跟着勋国公一起进了逍遥侯府。
侯府里的下人除了两名三四十岁的厨娘,其余的全部是年轻男人,都是云阳训练过的府兵。
院子不小,收拾得还算干净,但是除了高大葱茏的树木,其他花草都没有,处处透露着百废待兴。
殷槿安带着他们进了客厅,成玉给勋国公一行人倒了茶。
勋国公一时无话,便讪笑着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糖三角,便叫张猛去张记专门买了糖三角,是刚出锅的,你尝尝。”
殷槿安说了一句“谢了”,其实他最不喜欢吃甜,但是他没有拂了勋国公的好意。
殷槿灼说:“听说你那天和顾阁老一起带兵打退了叛军,是王分的兵吗?”
“怎么了?”
“怎么没听说王分被封赏?”殷槿灼看着十分无害,说出的话句句诛心,“王分等待上战场杀敌等了十几年了,这是个杀敌立功的好机会,为什么不叫他带兵?”
“你管得着吗?”
“噢,当然,他是你的手下,我管不着,不过,八大将,还有七大将在国公府,他们都看着呢!王分孤注一掷跟着你,总要叫他有脸吧?”
他笑着,温文尔雅,但是殷槿安知道,在这张看似儒雅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一颗阴毒的黑心。
“咋着,你挑拨离间啊?也对呀,你现在成了光杆儿,就生怕我继承了殷家军?你可以继续造谣啊,王八刀跟着我,可吃了大亏了!”
“你,我什么时候造谣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懒得搭理你,不代表我蠢得什么都不知道!”
殷槿安看着殷槿灼,“你这辈子就指着挑拨离间往上爬?哎哟,怎么掉下来了?”
裴玥看着殷槿安怼殷槿灼,也不吭气。
自从被剥夺了兵权,她成了殷槿灼的出气筒。
她耍尽心机嫁给殷槿灼,是要做世子夫人,做国公夫人,现在殷槿灼一无所有,还阴阳怪气。
殷槿灼说她是扫把星,人家娘家都能帮扶,她娘家真好,抄家灭府的罪犯。
两人一天到晚吵,衣服撕得只剩下身上这套完整的。
看殷槿灼吃瘪,她心里莫名高兴。
勋国公夫人知道殷槿灼现在不争气,但是她护惯了老大,听到殷槿安这么说,立即就火了。
“怎么和你兄长说话呢?他不过好心提醒你,对王分父子好一些,不要寒了他们的心。”
“用不着!”殷槿安靠在椅背上,“你们还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走吧!”
“你……”国公夫人想到来的目的,忍耐地说,“你如今已经十九岁,别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生出几个了,你既然封了侯,以后就要规矩一些,以前的那些毛病要改一改。”
“母亲是要给我张罗亲事了?”
“你是国公府的嫡子,又做了侯爷,总要挑选一名大家闺秀。”
殷槿安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听着大家闺秀,脑子里便跳出来谢昭昭。
以前他对“大家闺秀”嗤之以鼻,甚至放出豪言,爷这辈子谁都不娶,自己过!
可是,要是娶个谢昭昭那样的,好像很不错。
他没吭气,国公夫人以为他动心了。
是啊,别人家开窍早的,十四五岁都能有通房了,他都十九岁了,就不信他不想女人。
殷修山看殷槿安有些心动,觉得这是个绝对的修好机会。
“老二,你放心,就算你分家了,你依旧是我的儿子,三媒六聘,都由你母亲给你办,聘礼也由公中出。”
勋国公话落,裴玥就不满地说了一句:“父亲,二弟分家了,聘礼不该国公府出,当初说得好好的,他分一半家产……”
殷槿灼不说话,眼珠子有点红。
国公夫人把话揽过去,说道:“聘礼由我们的私库出一部分,老二自己出一部分。”
裴玥说:“父母的私库,也不能给他。”
勋国公恼了:“老子的东西,爱给谁就给谁!”
“可那是子孙钱!”裴玥不服,凭啥呀。
公公婆婆私库的东西,他们去世后,算是子孙钱,是要两房均分的。
“什么子孙钱?老子还活着!就愿意给老二怎么啦?”国公爷恼火了,“老大,你也这么想的?”
殷槿灼阴阳怪气地说:“儿子能怎么想?父亲就算都给二弟,我拦得住吗?”
殷槿安也不说话,看着他们争,唇角微微扯着一个讽刺的弧度。
勋国公头疼地说:“老大,你不必阴阳怪气,你当初聘礼都是公中出的,老二的也要公中出。回去老子就清点一下,都给老二拉到府里来。”
殷槿灼说不过勋国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