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米铺的年轻掌柜,将米价降低到底,自第一日的150文一斤,次日100文一斤,酉时收工前,在大门口挂出一个牌子——
明日米价:50文
50文的价格,感觉像是隔了几个朝代那般,久违了。
许多人问:“50文?会不会根本没粮食?”
对呀,价格是低了,没粮食有个屁用?
小伙子说:“大伙放心,包管有米。”
承恩公府、太子府、吴家再次召开机密会议,对最近的形势头疼不已。
这个郊区米铺,背后主子到底是谁?竟然能弄到皇城司的人给镇场子。
除了陛下还能有谁能使唤皇城司?
“承恩公,他们每天都在降价,放着银子不赚,是不是疯了?”
这一库房10万石卖出去,加上原先囤粮,京城有钱人一时半会都不用再买粮了。
他们手头的40万石粮食怎么办?
别说400文卖不出去,200文只怕也难卖出去。砸手里?吐血大促销?
承恩公一点也不慌:“你们呀,到底年轻。手里有粮,怕什么?放眼整个大乾,谁能手头有40万石粮?老夫都不急,你们急什么?老大叫人送的边关急报,怎么还没到?”
“父亲别急,明天就能到,届时,责令他们沿街大喊西夏入侵,我就不信京城百姓不慌。”
一慌就会再次拼命囤粮。
地动,洪涝,瘟疫,缺吃少穿,再加上边关战事,呵呵,看陛下怎么应付!
战事一起,那才是烧钱烧粮的时候呢。
魏安麓不屑地说:“他以为用一个毛头小子,用几个寒门士子就能翻身?”
想挑战魏家,那就做先帝吧!
次日天亮,朝、野所有人的忐忑不安中,太阳依旧冉冉升起。
郊区米铺的大门打开,门外已经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伍,米铺的年轻伙计们把库房门推开,掌柜的精神焕发走出来。
门口马车上坐着的冷洛走上台阶,问道:“今日米价50文?”
“那边米铺多少?”
冷洛摇头:“没开门!”
“那咱们就挂牌50文。”
他把一块牌子在门口挂出来,上面写着:今日米价,50文。
傍黑时分,整个库房售卖一空。
掌柜的看着意犹未尽的老百姓,无奈地说:“10万石粮,足够大家伙用一段时间了。我们东家也只搞到这么多粮,没了,大家都散了吧。”
待大家离去,掌柜的和其他小伙子互相招呼一声,把最近收到的银子全部换成银票。
掌柜的拿了一个匣子,送给冷洛:“草民得冷大人数日相护,这些银票请拿去喝杯酒吧!”
冷洛接了匣子,与小伙子抱拳,说:“走吧。”
一直送那些小伙子骑马离开京城。
回到郊区临时米铺,冷洛找到来收拾院子的东家,问道:“这些人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什么时候存放的粮食?”
这人不是东家,只是个管家,说:“这院子一年前就被人租下来了,至于他们是什么人草民也不知道。”
人家付租金,他出租房子,没必要打听对方祖宗八辈。
昨天有人通知他,房子不租了,提前结束合约。
至于院子的主人,是一对商人夫妻,多年前就生病死了,唯一的儿子,失踪了。
所以,想查,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
冷洛正打算回宫复命,副使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冷大人,出大事了!”
几人快马加鞭进城,远远地便听见一阵兵荒马乱有人呼喊:“西夏进犯大乾,边境告急!”
三匹快马,沿路高呼。
老百姓显然都吓傻了。
要打仗了?
地动的大灾还没解决,听说南方洪涝严重,瘟疫爆发,西夏又趁机入侵,大乾怎么办啊?
大夏还没入侵,百姓已经自乱阵脚。
甚至有人高呼:“那几家高价米铺怎么不开了,我们赶紧囤粮吧,以后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总不能啃铜钱吧?”
冷洛一听,迅速与副使追上那几个报信的边关信使,一鞭把人打下马去:“是谁叫你们这么喊的?”
那几个小兵看见皇城司的人,吓得结结巴巴地说:“边,边关告急!”
“告急你老母!”
冷洛把边关文书拿在手里,说:“走,跟本使一起入宫。”
被人拿刀逼着,那三人才不敢吵了。
进宫,惠帝得到边关急报,又听冷洛说这几人一路呼喊而来,百姓恐慌,又气血上涌,他掩饰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顾少羽已经看了军报,又看惠帝摇摇欲坠,立即出列:“陛下,臣以为边关军情可能有诈。”
他指出,西夏与大乾相安多年,且大乾目前只是一场地动,国本并未动摇,不可能贸然来犯。
这几个信使如此沿途高呼,分明是想引起民慌民乱,所以他们一定不是大乾的信使,而是敌国奸细,建议严审。
他走到承恩公跟前,诚恳地说:“魏家世代忠良,魏家军定然不会趁机扰乱民心,所以这几个人定不是大乾边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