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本来听到侯府可能出了大事,是真急了。
可若叫人去侯府查,万一顾阁老知道了,肯定影响两府关系。
不查吧,又害怕孙女和谢府都陷入困境。
自古结亲,好上加好的很多,但是一损俱损的也不少。
若是能叫顾阁老过来问问,这事摆在桌面上,最好不过。
谢昭昭说:“给顾阁老下个帖子,直接叫来问一问,他是有名的公正,若他肯说实话,这样最好,他若有隐瞒,连累了谢府,父亲必然参他一本。”
祖母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昭昭,你这么做,顾阁老大概会心存芥蒂。祖母怎么能连累你一生?”
“祖母,孙女自幼受谢府恩惠,培养得不说万里挑一,在京城自问还算出挑,我既受恩,必当还报,谁对谢府不利,孙女便与他为敌。”
谢老夫人顿时眼泪流下来,这个孙女,她怎能不疼爱!
谢老夫人叫谢安奉给顾阁老打了个招呼,下朝邀请他来家一趟,关于婚事有话要问问他。
谢安奉上朝时给顾少羽讲了一声,顾少羽未时下朝就立即和谢安奉一起来了谢府。
老夫人看他一身紫色朝服,虽是文官却气宇轩昂,威严清贵之气竟是比皇子还要更甚,心里十分喜欢。
她可真是给大孙女挑了个好女婿。
因为下了聘,顾少羽就随着谢昭昭叫老夫人祖母。
“有何事,祖母尽管吩咐。”
他很客气,也不绕弯子,谢老夫人便也直说了。
“昨日你母亲和你大嫂来了府里,要求婚期提前,老夫人说她身体抱恙,想早点接两个孩子过府,我想着顾阁老也许还不知道这回事。”
顾少羽一愣,说:“我确实不知道此事。”
“那顾阁老对婚期提前怎么看?”
“祖母的意思呢?”
“如今已经六月,距离大婚不到一个月,能按照原先的时日最好,端午下的聘,七月初九已经是很紧迫了。”
谢老夫人心里不高兴,哪有这样的,两个月做准备已经很紧张了,再提前,别人怎么看谢府?
顾少羽马上说:“那就还是七月初九,选好的日子不变。”
说完这句话,他又说,这件事祖母放心,都交给我,我会安排好。
谢老夫人高兴了,便说了一句:“侯府里若有事,尽管开口,谢府能做到的一定鼎力相帮。”
“府里没什么事,祖母放心。”
谢安奉也说:“婚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变来变去,对我女儿名誉上也不好听。”
谢府的女儿嫁不出去了?还是谢府容不下女儿?
这太难听了。
顾少羽表示婚期按部就班,不会变
说了一会子话,顾少羽对老夫人恳求说道:“景辰想见见大小姐,请祖母允诺。”
谢老夫人哪里会不允,她看着顾少羽就很喜欢。
叫颖儿带着他去了谢昭昭的院子。
白墙,青竹,果然谢昭昭的院子如此雅致又静宁。
门口守着的小厮墨砚看见颖儿带个人过来,马上高兴地迎上来:“颖儿姐姐,顾阁老好。”
顾少羽笑着说:“你去通禀,我来拜见大小姐。”
颖儿给顾少羽福了一福,说:“那奴婢先告辞了。”
墨砚看到在廊下喂鸟的圆圆,喊道:“圆圆姐,您给大小姐通禀一下,顾阁老来访。”
“顾阁老来了?快快请进。”
圆圆把顾少羽迎进东屋茶室,上了茶,去主屋禀报谢昭昭。
顾少羽看着谢昭昭的院子里一溜七八个鎏金太平铜缸,缸里养着莲花,一缸一缸开得正盛。
田田莲叶玉玲珑,点点伎荷碧里红。
他想着回头在院子里也多摆几个这样的鎏金太平铜缸。
坐了不多一会儿,他听到轻轻的有节奏的脚步声,站起来,看着门口。
不由得,心生欢喜。
谢昭昭进来便看见他一身的朝服,两眼笑意,就知道他下了朝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
“阁老辛苦了。”她微微笑说。
“我今日过来,想把家里的一些事给你说一说,免得你过府不知道。”
顾少羽在谢昭昭跟前,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想坦诚相待,不想隐瞒任何事。
谢昭昭嗯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最近府里出了一些事,主要是世子用人不当,先是下人口出狂言,得罪了一些人,连累侯府赔偿不少银子。”
“而后,世子又和表小姐开冰铺,吃了官司。”
“因为这两宗事,府里银子亏损不少。”
“母亲和大嫂来求改婚期的事我不知晓。虽然我想与你早些成亲,但并不想牺牲你的名誉,所以我想与你说一下,此事我会安排好,我们还按照原先选定的日期。”
顾少羽虽然说得委婉,但对顾承彦没有包庇,也没有夸大,他算是实话实说,没有隐瞒。
这男人真拉好感!
谢昭昭笑着说:“那拜托阁老了。”
“你不要累着,只要嫁衣做好就行。我不善理财,等你过了门,家里你做主。我的俸禄不会太多,但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