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了下来，仿佛再也说不下去，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后来直接痛哭出声。
陆真扶住陆旭的肩膀，摇了摇。
“后来呢？你还没说完呢，陆旭。”
陆旭控制住了自己，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
“我回了书院大半个月后，有一天，陆家突然来人，让我赶紧回家，说姨娘已经病危了。我听到后疯了一样赶回了陆家，没想到只来得及见姨娘最后一面。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姨娘竟然已经瘦的脱了相了，她走的格外的安详，告诉我，一定要好好读书，还让我把这套她做好的衣服给你。”
“陆旭，为什么，你回去书院之前姨娘不是病情又好转了吗？”
陆旭沉痛道。
“姨娘太聪明了，她猜到了陆家给她换大夫的原因，也猜到了我是自己借钱给她找的刘大夫，她不想拖累我们。她留了封信给我，在弥留之际，偷偷塞给了我。你自己看吧。”
陆旭双手颤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一封牛皮纸信封，边缘都磨得光亮无比。
陆真小心的接过信，摸出里面的信纸。
迫不及待地的打开读了起来。
“吾儿见信如晤，汝借钱之事，吾已知晓，此事不可长久。吾生病多年，早已看透红尘，不愿成为你们姐弟二人之负累。我即将摆脱病痛折磨，只是忧心你们姐弟二人，望吾儿定要用功读书，将来成就一番事业。真儿远在京城，汝不要将吾之事告于她，让她为吾忧心。”
“切记，切记！“
信上还有干透的泪痕，可以想见杜姨娘写这信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的不舍。
陆真牙关紧咬，手指甲扣进了肉里，都没觉得疼。
她摇着陆旭的肩膀。
“陆旭，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我每次问你姨娘的死因，你都草草几句敷衍过去。“
陆旭红着眼睛，看着陆真。
“姐姐，我不傻，你嫁入萧家后，虽然很快就来了信，但字里行间，丝毫没有嫁入高门的愉悦，我就知道，你在萧家肯定过得很难。就算那时候告诉了你，你恐怕那时候也没有办法能钳制陆家，救姨娘的命。“
“我后来拷问了伺候姨娘的丫鬟，姨娘后来是不愿意拖累咱们，自己不吃药，也不怎么吃饭了，所以才会走的那么快。“
“在明知道你也没什么办法的情况下，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呢？徒增你的烦恼罢了，就是现在，要不是知道你过得好了很多，姐夫也对你不错，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陆真握紧了拳头，眼中坚定。
“我一定要让陆家人付出代价，陆老爷、陆夫人，还有陆家其他人，一个都别想跑。”
陆旭看着陆真。
“姐姐，此事也是我要做的，咱们姐弟一定要给姨娘报仇。”
陆真紧紧握住陆旭的手，咬着牙。
“一定。”
眼泪又不禁流了下来，脸上的妆早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