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妙的雷之呼吸, 却仍未能将面前人杀死的狯岳,感到无比的愤怒。他提刀反竖,从空气中逼出黑色的落雷:
“雷之呼吸·伍之型 热界雷”
雷声阵阵,烧焦周围无数植物, 让它们纷纷枯萎。狯岳满意地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自满于自己这强大而完美的血鬼术——
那个废物想必已经被自己杀死了吧!
“咳、咳咳!”
烟雾中, 一道狼狈的呛咳声传出,而狯岳的脸彻底阴沉下去,他疾速上前, 将刀横起,准备使出高速的斩击:
这一次,一定要杀了他——
“大哥,”那废物的声音,第一次褪去了恶心的懦弱, 变得冷静而痛苦,“对不起。”
雷光闪过。
白色的、纯粹的,仿若日月一样炽烈的雷电。
出现在狯岳面前。
他呆滞着,感到脖颈传来剧烈的疼痛, 电流在皮肉里蹿动, 面前人的脸色无与伦比的冷漠:
我妻善逸拿着日轮刀,砍进了狯岳的脖颈。
发生什么了?
……我被砍中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狯岳, 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喊声,他伸出手,忍着剧痛握住那把日轮刀, 狠狠往下一掰!
那剑刃在手心中应声而断。
可痛苦仍然没有半点减免, 狯岳变鬼的时间不长,还未能与几个柱战斗过, 实战经验匮乏,被日轮刀灼烧的痛苦竟然如此剧烈!他哀厉地尖叫着,看着眼前我妻善逸惊愕又痛苦的表情,朝他伸出手:
就是现在!狯岳在心里想,我表现得如此剧烈,这个废物一定反应不过来,就是现在,我可以贯穿他的心脏——
“雷之呼吸·壹之型”
狯岳伸出来的手停住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我妻善逸的手已搭在断刀柄上的时候。
狯岳无比清晰、也无比耻辱地意识到:
他会输。
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到大都看不起的废物,这个胆怯懒惰毫无用处的垃圾,这个只会尖叫的我妻善逸——
他会死。
这种恐惧,和他幼年时,在寺庙外遇见鬼的恐惧相似,他想起自己是如何熄灭紫藤花点燃的香炉,如何引鬼入室,如何眼睁睁看着孩子们被鬼杀死……
狯岳从胸膛里发出咆哮。
他一把抽出脖颈里的断刃,往前掷出,撞开了善逸落下的断刀!
然后使出全力,疾速往前,在背后善逸怒喊着“狯岳!!!”时,无比狼狈地、像虫豸般狼狈地——
奔逃而去。
快走,疾奔中狯岳在心里尖叫,快走,雷之呼吸以快闻名,即使是那个废物,也有追上自己的能力,快走!
可我是因任性跑出来的,根本没有告诉黑死牟大人,违背大人的命令,在没有适应血鬼术之前就贸然离开,还接近了近日无惨大人要求不准接近的鬼杀队……
狯岳冷汗直流。
会死。
即使回去,也会死。
不行,他不能死!狯岳在心里怒吼,这是不正义的,他的死亡是恶,绝不是善!他心乱如麻,正如无头苍蝇一般奔跑时:
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狯岳心里。
灶门祢豆子,那个能见到阳光的鬼……
是不是就在炎柱家里?
狯岳想起这几日,看见那个花札耳饰的少年,背着箱子进出炎柱家的画面,他想起那个箱子,的的确确,是一个鬼使用拟态能够钻进去的大小。
狯岳停住了。
他明白了。
他知道弥补的方法了。
只要把那个女孩偷出来……只要把那个箱子带到无惨大人面前。
那么他不仅不会受到责罚,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血液!
近在咫尺的变强的办法,让狯岳昏了头脑。他定定站在原地半晌,然后一咬牙,冲进了紫藤花覆盖的范围内。
如有天助般,狯岳真的偷出了那个箱子,一路上无人阻拦,而那个花札耳饰的少年始终没有被自己吵醒,真是个废物,狯岳得意又傲慢地想,果然,今日输给善逸,不过是个意外。
只要能得到更多的血,吃更多人,下一次,他一定就能够把我妻善逸杀死!
这种狂喜,充斥着狯岳整段回无限城的路。当他呼喊鸣女,得意洋洋地让她把自己送到黑死牟大人面前时,心里满是功成名就的喜悦。
我做到了,狯岳心里想,我比你们这些探查寻找的鬼都强,不过一次,我就偷到了灶门祢豆子!
这种喜悦,让狯岳在看到黑死牟的第一刻,就喊出了他将无惨大人最看重的那只鬼抓回来了的话语。
并不顾黑死牟微微皱起的眉,放下箱子,狠狠往前一踹!
“就在这里!”狯岳兴奋地大吼,“那个女孩,就在这里!”
而黑死牟不如狯岳预料,露出或欣喜或赞赏的表情。
这位上弦之一,拥有六只金瞳的强大的恶鬼,仅稍稍垂眸,看着那个箱子。
然后,拔刀出鞘。
“狯岳,”那道低沉的,冷淡的,初次见面就视狯岳如蝼蚁的声音,用对待垃圾的语气,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