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元的话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有人面露不悦,对乔中简的话嗤之以鼻。
而有的商户持看好戏的态度,一边打量许士元一边小声议论。
宋灵淑见潘晖并没有围拢过来,而是与其他人继续聊着什么。
“乔老板,说这话可要慎重!”一个商户冷笑回应。
乔中敏隐隐含怒道:“若兄长只是为了针对我,也不必拿此事出来找借口,收购酒池一事也是签订官府的文书,一切都是正常流程。”
乔中简自昨日之事,早就想找机会挫一挫许士元的锐气,接着质疑道:“张家被查封时,名下酒池皆属建州管辖,你们当时可没有及时通报给建州府衙…”
“乔家主是怎么肯定,我没有上报给建州府衙?”
许士元双眸幽深,突然笑了,“我买下酒池的契书里,不但有江州府衙的印签,还有建州的…若有人还有疑问,可直接去两地州府状告…”
“现在你们早就串通一气,更改过文书,当然无法找到证据…”
乔中敏怒道:“那便去询问建州州府的主簿,想来蔡刺史定不会隐瞒事实。”
乔中简讥笑回道:“有没有私下做什么,你们心里有数,当时建州有多少人盯着张家酒池,偏有人抢个先…”
几个建州商户脸色微变,齐聚在一起,眼神中还带着质疑。
许士元见有人起心思了,冷笑道:“五天前,建州有人来报,掌酒窖的伙计与管事都中了毒,中毒原因是喝了几口新一批酿的米酒…”
“我命人查明了真相,原是有人偷入酒窖,将黄曲霉放入酒坛中…五日前,有人故意往我许家的酒中投毒,昨日林家铺子又遭遇了同样的陷害…”
“难道我们商会之中,就容许这等卑劣竞争吗?”
“许大公子,莫左顾而言他,我问的是张家酒池被私下抢夺一事。”乔中简皱眉道。
“对,我说的就是酒池的事…”许士元扫了一眼周围的商户,大声道:“那个在酒池里放黄曲霉的人,就是建州凤山县人,他的前雇主正是凤山酒行…”
众人哗然,目光都投向了园中另一侧的潘晖。
凤山县酒行的东家,正是潘家。
潘晖拧眉道:“潘家行事磊落,从未让人做过此等下三滥的行径,许大公子怕是误会了。或许正是那人就是因为行为不端,才会被酒行中人赶出去的…”
“他以前是什么人我不知,但今日乔家主提及此事,怕是有人得不到张家的酒池,想了这个法子肆意报复!”
许士元边说着,目光不断扫向乔中简与潘晖。
部分商户已经明白了原委,都带着笑意地看向乔中简。
眼见此事又涉及了潘家大,乔中简有怒又不敢发,只能憋着。
潘晖轻叹一声,面有忧虑道:“乔家主想来是误会了,许家本就是拥有商会行商权,收购酒池这等小事,还用得着使用手段吗?”
话里话外都带着讥讽,还暗含一丝嫉妒。
许士元不在意潘晖的话,他许家这么些年,遇到的事还少吗,还怕一个没有夺得行商权的潘家。
乔中敏脸色缓和了下来,朝众人拱手道:“诸位若还有疑问,可到两地府衙询问,乔某保证,收购酒池一事绝对符合商会规定。”
众人听着潘家大公子肯定,又得了乔中敏保证,不再抱有想法,都歇了心思。
宋灵淑听了个全程,对场上的商户们有了个大致了解。
能被乔中简说动的还是少数,更多人不会对许家有什么想法,尽管乔中简说的信誓旦旦,众人还是心里有数。
倒是潘家多了不少支持者,刚刚虽未动心思,也明显是看好戏的态度。
殷思思嗤笑,小声道:“我听我爹说,乔家主有意将女儿嫁给潘家大公子…这两家倒是亲密了不少…”
“昨日我还见潘家大公子与柴家姑娘走在一起,怎么又属意乔琦了?”林素雪有些惊讶道。
宋灵淑悠声道:“那就要看今年冬季,哪家能帮助潘家了…”
“那倒也是,可惜我们马上就要去西京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林素雪与殷思思对视一眼,两人内心都有一丝忧愁。
宋灵淑见两人还未离家,便开始担忧,给她们说起了厉家父子的案子。
两个姑娘觉得新奇有趣,很快就将担忧抛之脑后。
乔中简走后,园中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许士元转身回了厅内,不知在忙什么。
宋灵淑与二人聊到申时,才准备告辞离去。
约好了西京会合后,就与翟云霁出了时清园。
夏青在园中后厨吃了很多点心,回去的路上不停打嗝。
翟云霁唠叨着孔敬几人,一路上都在往外看。
马车离开时清园,直奔城东,到了说定好的街巷口。
翟云霁看着外面围成一团,心里顿觉不妙。
“怎么回事?难道又有人闹事吗?”
宋灵淑笑出了声,“翟司马对苏州的印象好像不太好呀…”
翟云霁郝然挠了挠头,说道:“这才来苏州两日,又是下毒又是兄弟相争,我一看到热闹就觉得,肯定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