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很恬静,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喜悦和生气。
但是当了几天皇帝,无情觉得自己每一天的情绪都是大起大落,前一刻狂喜,后一刻暴怒,人都要分裂了。
无情很崩溃,几乎是喃喃自语:“老将军能理解嘛,朕只是关心他们的身体,问他们早朝之前是否吃饭,身上的衣服是否暖和,然而第二天,草堂上就全是身穿补丁的百官……”
她痛苦的捂着脸低头:“朕真的只是简单关心他们而已啊。”
安云山看着无情崩溃的样子,一时间表情古怪,眼珠子乱转:“女帝是来劝说老夫,退兵认罪,投靠大乾的嘛?”
无情痛苦的表情一僵,刹那间瞪圆了眸子,她情绪激动,坐在轮椅上肩膀颤抖,都带着哭腔:“你们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只是想告诉你当皇帝有多累而已,多么不容易而已。”
“我哪有劝说你们退兵?”
安云山神色怀疑,默不作声的后退两步。
他还没开口,安世耿就冷哼一声:“呸,你不就是想说这些,吓唬我们父子二人,让我们父子二人以为当皇帝很痛苦,打消造反的心思吗?”
无情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安世耿和安云山等人戒备的样子,无情颓然的身体往后一软,闭上眼睛靠在轮椅靠背上,有气无力的叹息:“夫君,动手吧。”
江河眉开眼笑:“你想通了?”
无情生无可恋的点头:“我本以为,安将军能造反,应该是能体会到朕的苦心的,若能感知到朕的痛苦,知道朕的不容易,这皇位给你也就给你了,至少你不会乱来。”
“但是朕没想到,安将军竟然也跟朝堂上的百官没有什么区别。”
“朕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啊……”
无情很痛苦,她只是想看看,安云山能不能体会到皇帝的不容易,若是能感同身受,皇位给对方,就算对方不是明君,应该也不会太坏。
可无情失望了,安云山虽然名声大,可反应也跟普通官员一模一样,琢磨她是不是有什么算计,或者指桑骂槐。
无情是真的没有那种心思。
江河咧嘴笑道:“夫人别难过了,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一下,也就理解对方了。”
“什么角度?”
江河沉吟:“嗯,安云山大概是家大业大,手下无数。若是他召集手下开会,也说如同你刚才说的话,你说他那些手下,会不会反应也跟百官一样?”
无情陷入了沉思,安云山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惊疑不定的看着两人。
江河笑道:“屁股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哪怕是家丁之中,家丁队长和普通家丁的想法,那也是不一样的,位置决定脑袋嘛。”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江河揉了揉无情的脑袋,安抚着情绪崩溃的无情。
下位者,总是会习惯的揣测上位者的想法、
哪怕是上位者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简单关心,下位者都会产生脑海风暴,根据行为习惯,说话语气之类的进行推断,总能得出一些结论来。
毕竟人的行为作风,生活习惯,说话语气,是受到环境和身边的人和事影响的。再高高在上的人,也总能会被气着,或者因为某些事而开心,烦闷。
有道是没有市场,就创造市场。
没有需求,那就创造需求。
只要琢磨的多了,总能找到空隙,去迎合。
上位者哪怕真的没有什么算计,可看到自己的气愤被人排解,快乐被人认可,需求忽然被满足,麻烦忽然被解决,心中也定然是很愉悦的,能产生共鸣的。
久而久之,也就同流合污了。
就连小孩子,都有比一比谁尿的远的心思,更别说是大人了。
江河想到此处,忽然心神再次开阔起来,脸上笑的更加愉悦。
他忽然明悟,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三种人,第一种,是能同流合污的人,往往事业有成,享受荣华富贵。第二种,是看破了名利,不愿意同流合污的人,往往风轻云淡,只愿意过自己的小日子,不为外物所动的。至于第三种,大概就是老实本分,谨言慎行,做坏事害怕惩戒,做好事又畏首畏尾,只能夹在两者中间,在泥潭中沉浮,在凡俗中磨难的……
江河自问,自己是哪一种?
他思考良久,却发现自己哪一种都不是。
他实力强横,世间对他有利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因此他高高在上,游戏红尘,唯一的爱好就是美人。当然遇到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江河也会巧取豪夺,单凭心意了。
想到此处,江河长袖一甩,刹那间寒气逼人,空气都宛若冻结。
安云山瞳孔收缩,刚要拉着儿子后退,却已经晚了。铺天盖地的寒冰覆盖,刹那间蔓延出去,整个营帐都被冰封。数万大军所在的营地,眨眼间就变成了冰天雪地,人影如同冰雕。
江河抓住轮椅,脚尖一点,带着无情离去。
无情于心不忍,回头看着冰封的数万大军,纠结道:“是否杀戮太多了?”
江河敲了敲她脑袋:“你就是太在乎,所以才会这么痛苦。做皇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