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如意。
“苏四儿,好几年没见,你古怪的性子还是没改啊!”
苏四儿乍见此人,有点没认出来,又不能暴露自己不认识他的尴尬,于是含糊道:“师兄,当着我的面说我古怪,是不是不太好?”
周如意哈哈大笑,得意道:“以前可不是这么喊我的,看来你没认出我来。苏师妹,我是兄弟盟的周如意啊。”
周如意?以前可不是这么爽朗爱笑的真性子啊!
“原来是周师兄啊,自从你离开幽兰池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你。看你如今的样子,应该进益非常人。”
脸色好,看来有大喜事!
回想去年,不仅是周如意,还有杨寻诲都没见过,那可是他们本该出现的时候。
杨虎子上年还特地跟一些福徒打听了,都说没见过。
他们当时判断,也许这两人跟着师父苦修,没有着急出来做四堂一司的任务,以后总会再见,就没空想了。
周如意先是打量周围一圈的池子,见已是无人,才低声道:“只能说还可以,我是刚从成都于天出来,准备在这里待一晚上,再回野苹园,明日就去找我师父了。”
终于从那个鬼地方出来,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和得他日夜不得安宁,现在看什么都十分顺眼。
苏四儿也跟着低声道:“你不应该上一年就出来了吗?怎么才回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净福堂改了规矩,将三年变成了四年。
“我为了拿到适合自己的福骨,沾染了厄气,不得不在那里多留一年。今年轮到你们过去了,别的不敢说,师兄就一句话,那里也不是大家想的那般可怕,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拿到福骨。”
这是她第二回听人谈起福骨的事情了,苏四儿装作不解道:“它很重要吗?”
周如意撩起袖子,“这都是我过去几年在那里受的伤,光是手臂上就大小伤无数,还有一道身上的爪伤,残留的厄气一直令伤口渗血,直到最近才被允许回来,但最后拿到福骨,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还涨了一个大境界,终于有脸见师父了。
他红着眼睛摸着那些形状怪异的伤疤,如同发誓一般认真道:“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被人刺伤,被人威胁,毫无还手之力。”
周如意红红的眼睛里除了坚毅、不甘,还有很多遗憾,“我若是不受伤,就不会赶不上许师的密训,也就不会比杨寻诲弱上一线。”
莫奇光算什么,等他找到人,一定还他一剑!
苏四儿心里有些不好受。
一步慢步步慢,遗憾就在周师兄心里扎根,他对周如意的过分在意比之前更甚。究其根本,自己就是这纠缠的源头。
她有时候会想,周如意很会权衡利弊,他当时未必有十分的真心想救自己,但他不惜性命挡下那一剑导致重伤,真心无可指摘,连累人生也有了些变化。
自己对周如意始终怀有一份愧疚之心。
“周师兄,对不住,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引来了莫奇光的注意,你也不会受重伤,赶不上密训。”
周如意见她又在自责道歉,心想坏了。他说这些不是要怪她,就是遗憾输给了杨寻诲而已。
周如意双手摩挲,惊慌极了,“苏师妹,对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跟你没关系,都是我的命数。你之后还给我找了蒲师姐治伤,又有李上人的丹药,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苏四儿摆摆手,忙分辩:“师兄,你这一场无妄之灾确实因我而起,后面的那些事都是我该做的!”
哪有什么该不该,周如意心里有数得很,“苏师妹,其实我就是讨厌杨寻诲老在我面前得瑟他参加了密训,多啰嗦了几句。不过,他同我一样多待了一年,我心里也平衡了。”
养伤日子,他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乐技修习上,比之以往更为精进,反倒在师父面前博得了好感,终于松口正式收他为徒。
也不算太坏吧!
“你是说杨师兄也跟你一样,因厄气多留了一年?”苏四儿吃惊道。
难怪上年这个时候杨虎子打探了一圈,没有表哥的消息,一直心事重重,怕人没了。后来还是他师父问清了缘由,将他臭骂一顿,又用修行压着他才慢慢过去。
苏四儿转而又想到了自身,进去三年是不是一样出不来?
“杨寻诲与我一同出来的,但他可不是因为厄气,他是因为师命难违,说不准这回又要进去。”
师命?她记得杨师兄之前没有拜师,在成都于天里拜师,师父应该是净福堂的人。
“虎子一定会高兴死的,他之前经常念叨杨师兄。”苏四儿冲着周如意狡黠一笑,“杨师兄是不是拜了净福堂的上人为师了?”
周如意回之以神秘的笑,“是与不是,你很快会知道的。”
他说完,整个人沉在池水里,杨寻诲一直觉得自己和苏四儿的关系好,还总嘲讽他阿谀卑己,如今自己和苏四儿的关系,并不比他们的同乡关系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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