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年不服气:“凭什么要收老子的粮食?”
林孤生笑了,直勾勾看着青年,又扫视一干难民,朗声道:“诸位听好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县有县律,如今我荆州远征军是湘西五溪郡唯一一支对抗益州军的军队,粮草本就有限,还要拿出粮食养活你们四十多万难民,我的将士们,甚至还要付出生命代价保护你们,他们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可曾有怨有悔?”
难民们羞愧低头。
青年也收敛了怒气,闷闷道:“那我不管,我的十斤粮食……”
“没错,你是被强行收了十斤粮食。”林孤生打断他的话,质问道:“倘若你不认可龙堡的县律,不想享受我荆州军生命为代价的保护,可以直接走,没人拦住你。你有十斤粮食,没错,可你们几十万难民难道都有粮食?你们吃的还不是我身后将士们节省出来的粮食?我告诉你们,我林孤生完全可以效仿武陵军和大庸军,将你们洗劫,不用保护你们,也不用管这龙堡的死活,但我没有。”
难民们沉默了,青年也涨红了脸,憋不出话来。
“来人,将这厮斩首示众。”林孤生一挥手,便有巡城士兵听令,将那青年摁住。
手起刀落。
血溅三尺。
青年的人头“咕噜噜”滚在地上。
难民一片尖叫声,旋即噤若寒蝉,一个个看向林孤生的眼神都写满了畏惧。
林孤生再一次大声开口:“我再说一遍,你们数十
万难民,吃的是我荆州军挤出来的军粮,享受的是我们荆州军的保护,再敢闹事,增加我荆州军将士的负担,斩首示众,绝不姑息。”
说完,他转身就走。
林孤生雷厉风行下令处决闹事者,不仅震慑了这些难民,同时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增进了许多难民对荆州军的好感。
无论在哪里,有资产的难民总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劳苦大众,像方才被斩首的这种青年,能拿得出十斤粮食的,都是翘楚。
林孤生和曹顺看到城门口征兵告示围满了人,甚至连各地的征兵办军营都排满了长队,很是满意。
最后,这几日经过汇报,征兵数量超过五万人,马上破六万大关。
虽然这些新兵蛋子大多都是讨生活混口饭吃,不能指望着他们打仗,但林孤生还是不甚欢喜。
因为贫瘠问题,对这批新兵暂时没有甲胄,甚至连刀剑都没有,赤手空拳定是无法作战,但没有武器肯定不行,最终在高坤的建议下,连夜赶制棍棒。
另外从各级军旗中抽出许多优秀士兵,例如副营长担任新兵旗的营长,副旗主担任新兵营的旗主。
还有番号问题,最终这支民兵,立番号为湘西民兵起义军团,共计六个军,60旗的正式编制。
中军大帐。
林孤生召开会议。
这几日柴山将重心放在零陵战场,再加上他得知武陵军和大庸军继续北上了百里,整个五溪郡,只有龙堡县的荆州军还在负隅顽抗,不足为虑,再加上他得知荆州军被几十万难民折腾得手忙脚乱,更是打算静静看着荆州军的财政被拖垮。
的确。
荆州军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粮草。
如果两个月不能肃清柴山的益州军,清剿武陵军和大庸军,那么就不能平稳秋收,无法补充粮草。
其二,按照这个消耗速度,林孤生部队的粮草,只能坚持一个月。
一个月,必须破局。
林孤生展开一副湘西六郡的军事地形图,眉头紧锁。
赵康和谭克的联军约三万二千人在龙堡县以北百里的盘家湾屯兵,粗略估计,他们洗劫两座县城,粮食储备有十五万石之巨,富得流油。
“咱们荆州军是不能大规模前往的,其一,去了以后人多势众,难免惹人怀疑,赵康和谭克做好军事部署后,我军短时间无法取胜;其二,我荆州军是精锐部队,是重中之重,万不能离开这里。”高坤道。
“不如这样行不行?”林孤生试探性地说道:“我亲率一个旗,再命四个军的民兵部队,乔装成难民,假装投靠他们?”
高坤笑了:“当然,不过统帅,在此之前可以命一些民兵扮作难民陆陆续续北上,四下散布谣言,就说龙堡沦陷,柴山命大军强攻龙堡。嗯,现在统帅就可以书写文书,求那赵康和谭克发兵驰援,就说龙堡县告急。”
林孤生眼前一亮,大笑起来:“军师,此计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