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南,统帅府。
林孤生策马抵达的时候,齐振国和万毒散人早就候了许久,并且周观雨允诺的一万精兵也已悉数到位,全部在统帅府前集结,其中骑兵两个旗、步兵八个旗、运粮军三个营,火头军两个营。其中,一个营的运粮军一早就出发了。
因为前几日大战的惨烈,军政府下辖的四个军团都损失惨重,这支部队都是从四个军团调来的,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周氏子弟兵。
“参见大帅。”
林孤生一来,便是一阵汹涌澎湃的呐喊,这充斥凝聚力的声音,让人灵魂战栗,南城的百姓听到声音者,皆是忍不住遐想难不成那位传言里平易近人的年轻统帅要率军出征了?
将士们都很激动,这两日关于林孤生率八百精兵追敌两万五十里的传闻被无数人诉说,甚至加以改编,成就了他的威名,所有人都很期待,这位年轻统帅再一次集结部下,甚至在会议上夸下海口说三日攻下夷陵,而他们,将是参与者,如何不激动,如何不紧张?
“好!”
林孤生下马,一一扫视部将,方才进了统帅府大门。
刚一进门,他便吩咐道:“传令下去,命各旗将士先做休整,最好美美地睡上一觉,亥时集合。”
“遵命。”
齐振国的副将张文远领命退下。
一路来到会议室,只有齐振国和万毒散人,还有一脸懒散的邋遢老头高坤,几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一一落座。
“小……嗯,统帅,你可真是敢夸海口啊,三日拿下夷陵。”高坤抠了抠鼻子,说道。
林孤生笑了笑,“区区一个小小的郡城,何须兴师动众?三日足矣,足矣。”
“嘿。”高坤也没接话。
齐振国道:“统帅,你作指挥部署吧,我军该怎么做?夜袭夷陵?”
林孤生摇摇头,“非也,既要攻占夷陵,便堂堂正正的打,放心,夷陵不敢与咱们打,所谓战争,形如棋局,两军对垒,并非要将棋盘上的棋子消耗殆尽才论输赢。我军前日的战斗,已打出了气势,何况我亲自率军追敌五十里,更是让夷陵军人心涣散,此战,只需扬我江城军威,便可轻易取胜。”
齐振国做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但是林孤生却不打算继续发言,身为主帅,可以指挥战争,但一定要听取部下的意见,一个合格的主帅,如果刚愎自用,如果顽固己见,是不行的。他看向高坤,笑道:“先生,如今你是我的军师,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高坤懒洋洋地把一大坨鼻屎弹飞,撇撇嘴:“哼,我还以为你是请我当摆设的呢?”
林孤生继续微笑。
齐振国不是庸人,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邋遢老头有本事,也没往心里去,战场上,最怕的就是己方互相猜忌,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怀疑。
高坤略一犹豫,道:“听说,夷陵郡太守以及家眷悉数被周先生控制了是吧?”
“
是。”
“也就是说,眼下夷陵要么是上将军掌权,要么是四大将军互相割据?”
齐振国接话道:“不会,一定会是上将军陈杰暂时掌权,我知道陈杰,此人也是黄鹄矶军校毕业,算起来,还算是我的师弟,此人忠肝义胆,绝对不会背信弃义,擅自掌权。而且此人性情十分火爆,夷陵的兵权,几乎都是在他手里。”
高坤若有所思,拖着下巴,笑道:“那用夷陵太守换取他的归降,胜算几何?”
齐振国摇头,“毫无胜算,且不说此时夷陵太守就在夷陵,和咱们无法取得联系,光凭借嘴说,陈杰是不会相信的。何况,我说了,此人性情火爆,是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
高坤眼神一冷:“既然如此,直接杀了便是。”
齐振国一愣。
林孤生也是会心一笑:“是啊,这种顽固份子,杀了便是,既然他独自掌权,陈杰一死,便是夷陵军群龙无首之际,我军攻势汹汹,再无有阻挡之力。”
“万毒散人。”
“在。”
“我始终还是坚信‘稳中求胜’战场瞬息万变,你以‘万毒’为诨名,想必是一位用毒高手。”
万毒散人是一个六旬小老头,佝偻着背,闻言邪魅一笑,“回禀统帅,老朽师承江南药王谷,当年在‘抗倭之战’中,嘿嘿,当年我追随林破军大元帅,略施小计,便使得三百倭奴顷刻丧命,如今钻研《毒经》三十年,造诣不同往日,倘若能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进入夷陵城,不敢夸下海口,给夷陵军下毒,还是轻而易举的。”
林孤生吃惊:“你还曾和我父亲并肩作战过?”
“哈哈哈,不瞒统帅说,从您第一天来到落雁山庄,我就关注您了,您和元帅真是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万毒散人笑容和蔼。
“那你也认识风伯了?”林孤生呼吸急促,转念一想也是,万毒散人是追随周观雨的,周观雨又是林破军的结拜兄弟,二人当然认识。
“统帅说的是风魔吧?”万毒散人斜睨一眼高坤,傲然道:“统帅,我不止认识风魔,也认识这个老脏狗。”
高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