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有的是猎户,有的是士兵,有的是柴夫……形形色色,这些‘气’大相径庭,但又截然不同,能发挥极大的威力。后来我才明白,咱们武者的真气,不就是姬无涯率先练出来,然后开创了系统的武道,才如此发扬光大吗?诸如那些百家人的‘气’,也是那些圣贤寻到,在不断摸索中整理出一套完整的理论。”
林孤生大致明白了枪圣的意思。
简言之,他希望林孤生修炼出一种他独自摸索的,他需要的,他渴望的‘气’,是另类超脱。气有千千万万种,如果他觉得不行,便摒弃之,直到寻找他需要的‘气’,那就算小成了。
“孤生,信念的力量坚不可摧,信仰如磐石,你心有多高,道就有多
长。”
“弟子明白。”
目送枪圣离开后,林孤生仔细消化他的这一番话。枪圣的教导给了他极大的启发,但路要怎么走,还需要自己慢慢摸索。
……
半个月后。
蛇山来了一个人。
周子依,她是在周晓鞍的陪同下来的,带来了许多食物和换洗的衣物。
林孤生和吴宝俊还在院中切磋枪法,二人都很默契的没有用气,只是在比招式。
学枪一个月,林孤生对张之鹿的枪道几乎是了然于心,施展出来非常娴熟。
“哼。”
周晓鞍见状,冷哼一声,心想都是花架子,不过如此。
吴宝俊也是认得周晓鞍和周子依的,见此,默默收了枪,转身离去。他和周晓鞍不熟,也不屑于去交好,甚至一定程度上他还不怎么看得起周晓鞍。
“孤生,我给你做了一双鞋,加了绒……对了,还有这袄子,入冬了,山上冷。”周子依略有心疼地走上去,摸了一把林孤生的胳膊。一月初的江城,已经是寒风萧瑟,虽没有北方那般大雪纷飞,但蛇山上这般贫瘠,连火炉煤炭都没有,夜里该如何御寒?
周晓鞍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谢谢。”
林孤生抽开肩,接过那布包。
接着便是短暂的沉默。
周子依微微一笑:“孤生,马上要年关了,枪圣他老人家准许你下山过年吗?”
“这个……”说是哈,林孤生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子依,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结婚,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没资格娶她,不配娶她,也怕辜负了她。
“也好,有枪圣前辈指点,也好学一身好本事。”周子依黯然,随后嫣然一笑:“不过你放心,我会等你的,等你学好了本事,多久我都愿意等你。”
林孤生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握住眼前这个丽人的手,说一声不要等了……可他做不到,他不是铁石心肠,如果真这般说了,周子依得多伤心?他如何对得起周观雨?
然而,枪圣此刻走了出来。
“师父。”
“拜见枪圣前辈。”
枪圣老了,很老了,活了两个甲子的老人,他佝偻着背,又是瞎子,裹着皮裘。
“孤生,算了一下时日,你该下山了。”
林孤生闻言一惊,“什么?师父,可是我什么都没学到啊……我,我还不能走,我还想留在蛇山……”
“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哈哈哈,孤生,日后可不能背地里说那耍枪的张之鹿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不要怨恨为师……”
林孤生眼睛红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师父就要赶他走。
“孤生,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我的枪法十八式,你都了然于心,且融会贯通,足矣,足矣。”
“师父……”
枪圣看向林孤生身后的周子依,虽然他看不到,但也咧嘴笑意:“孤生,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学武,急不得,你已然找准了方向,剩下的,就靠时间,就靠努力,就靠信仰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的理想,你的信念。”
林孤生默默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三叩,拜了三拜。
枪圣心安理得地受之,叹息道:“可恨我没什么东西能送得你,孤生,原谅师父对你师兄的偏心。”
“弟子明白。”
“下山去吧。”
枪圣转身离去,林孤生潸然泪下,他知道枪圣时日不多,也许……挺不过这个冬天。
林孤生去后院找吴宝俊告别。
吴宝俊得到这个消息十分吃惊:“师弟,你就这么走了?这才哪到哪啊,气都没修出来就走,传出去不得贻笑大方?为什么,难不成是那周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对了,你和周家小姐什么关系,她怎会亲自来看你?”
“师兄,是师父让我走的。”
吴宝俊愕然,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师父为什么要让你走?”
“师兄,不说那些了,这一个月我很感谢你。”
“呵呵。”
吴宝俊浮现一抹讥讽:“原以为你能陪伴我很久,罢了,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终究是有你的路,走吧,走吧。”
他不耐烦挥挥手。
林孤生抱拳,默默退下。
“他娘的,该死,你真走啊。”吴宝俊恼怒,捡起一块石子扔过去,打在了林孤生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