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谷里,几人面色凝重,因为不远处躺着十来具尸体,卷云驹也开始焦躁不安的踱步嘶鸣,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军马受过严酷的训练,尤其是还在服役中的铁军战马更是万里挑一的,哪怕是尸山血海也不会有什么异常状况,如此看来,山谷里隐藏的危险,比战场还要恐怖。也是,李长宏以及十骑甲士无不是出类拔萃的军人,却无声无息遇害,连一丝响声都不曾发出,由此观之躲在暗处埋伏的人有多阴狠。
“公子勿怕,老奴会护您周全。”
风伯将手轻轻搭在林孤生肩膀上,后背发凉的林孤生感受到一股温热,一颗心也逐渐缓和。
“沙沙。”
阴风起。
山谷内蜿蜒崎岖,是灌风口,所有人都情不自禁一个哆嗦,下意识看向四周,生怕哪里蹦出来什么山精鬼怪。
这个时候,作为全队主心骨的林孤生必须要站出来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暗处的人,何必藏头露尾?我们已经进来了,这不是正合你们心意?”
安静。
仍然是死寂一般的冷清。
却是暗藏杀机。
下一刻,山谷上峰的怪石上,忽然蹿出无数鲜亮的火把,漫山遍野,四面八方,足足有上百支。
“哈哈哈哈。”
一道粗犷的笑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无数穿着兽皮的魁梧汉子挤在山头,粗略估计有数百人,看这些汉子脸庞坑坑洼洼,神色桀骜,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不像是大凉人。
安妮娅瞳孔一缩。
“传闻林破军的小儿子是一个草包,酒囊饭袋之徒,果然大凉人奸诈,喜欢传谣。”说话的这人估计有八尺高,浓眉大眼,披着兽皮,腰佩象征勇士的弯刀。
“北漠人?”林孤生皱眉,本以为是什么江洋大盗。
安妮娅厉声呵斥,用一腔林孤生等人听不懂的北漠语言质问道:“大阿尔,你想干什么?”
那魁梧汉子哈哈大笑,单手抚胸,执了一个北漠的礼节:“参见公主殿下。”
“你什么意思?”安妮娅冷冷道。
“公主殿下,实在抱歉,大祭司有令,命我等在此狙杀你等,阻止殿下回王旗。”大阿尔淡笑。
“你们萨满教好大的胆子!”
“殿下不必这么说,这也是大王的意思。”
安妮娅脸色阴晴,眯着眼:“你胡说。”
大阿尔也许是觉得胜券在握,便有些飘飘然,当下撕开伪装,换上一脸阴沉:“殿下,看来你心里还抱有幻想,如今萨满独占朝纲,是民心所向。大王太窝囊了,居然对凉童卑躬屈膝,若非大祭司念及旧情,这才没废黜他的王权。殿下,您放心的去死吧,这样子大祭司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凉童宣战,脱离凉童的统治。”
安妮娅瞪大了眼睛。
“他说了什么?”林孤生皱眉,这二人叽里呱啦说半天,那汉子时而讥讽时而嚣张的脸色,看的他很不舒服。
“他们是萨满教的,如今萨满教已经囚禁了
我父王,他们想狙杀我们,找到借口向大凉发动战争。”
林孤生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他笑得前翻后仰,满脸不屑。
大阿尔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用一口不算淳正的大凉腔道:“你已是我板上鲇鱼,笑什么?”
林孤生目光一拧,淡淡道:“本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通你们北漠……不,你们萨满教哪里来的勇气敢对大凉宣战。”
“我北漠狼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你这凉童懂什么?”大阿尔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话锋一转,嘲弄道:“何况,我绑了你,用你要挟你父亲,让你们大凉童子军的元帅束缚了手脚,也是一桩快事。”
果然。
父亲的预测没错。
风伯一直沉这脸,好像对这些北漠萨满教的勇士漠不关心,一双眼睛一直在打量四周。
“风伯,怎么了?”
风伯忧心忡忡:“公主,老奴担心,想对您出手的不止他们。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老奴担心暗处还有其他人。”
“还有其他人?”林孤生吃惊。
大阿尔见林孤生和一老头窃窃私语,很心烦,“叽里呱啦”地呵斥道:“放箭,杀了他们,除了林孤生,一个活口也不留。”
数百北漠汉子祭出弓箭。
“找掩体躲避!”
林孤生爆喝。
可惜为时已晚,漫天箭矢飞来,一轮又一轮。
山谷狭窄,一百多人来不及躲避,纷纷四下逃窜,有脚步慢的,眨眼就倒在血泊之中,被射杀成了筛子。
风伯调集真气,形成罩门,将林孤生和安妮娅护住,箭矢无法更紧一步。
几个呼吸间,地上满是箭矢。
那些北漠汉子纷纷放下绳索跳下来,从一线天峡谷前后夹击,持着弯刀,张牙舞爪冲了上来。
“公子小心,交给老奴。”
那些汉子进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一时间峡谷响彻哀嚎。
风伯无所畏惧,调集真气,袖口无风自动,罡气弥漫,地上的箭矢开始微微颤动,“咻——”,无数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