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封六宫之日如期而至,众妃嫔除服换装,将蓝白之色换做姹紫嫣红,后宫一夜之间花开遍地。
众妃嫔各显神通,恨不能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穿戴在身上,只是因为今日皇上会驾临景仁宫,和皇后一起大封六宫。
宜修一身明黄朝服端坐在镜前,剪秋略微有些紧张激动的把最后一串明珠耳铛挂在宜修耳洞之中。
“娘娘,今日也是您的好日子啊。”
宜修左右侧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略略点头,她明白剪秋的意思,遗憾有的,只是可以忽略。
皇上登基之初已经下诏正式追封先雍亲王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柔则为纯元皇后,如今她是继皇后,皇上的意思说如今虽然已经除服,但先帝去世未满三年,阖宫上下不举行宴会,册封礼一律从简。
为表贤德,她便主动上书请求皇上万事以仙逝多年的姐姐为尊,免去了自己皇后的册封礼,反正她心中明白,皇上也未必有心为她行册封礼,何不利用这个人情在前朝为自己博一个贤名呢?
来日自己故去,若是能以纯贤为谥号陪皇上随葬似乎也很不错。
有皇后的宝册金印,有前朝大臣的支持,要那些虚幻缥缈的劳什子又有什么用呢?
再次端详一次镜中的自己,虽然年轻不在,但容光依旧尊贵端华,宜修从未觉得自己的胸口这么顺气过。
“剪秋啊,咱们出去吧,只怕皇上也快到了。”
宜修顺利封后,剪秋作为皇后身边的第一红人与有荣焉,扶着皇后抬头挺胸的前往景仁宫正殿。
远远的就听见正殿闹哄哄的都是女人说话的热闹声,等到皇后落座,殿内方才寂静无声,众妃起身纷纷向着皇后行礼请安。
宜修微笑着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左侧下首的年氏身上。
年氏一双凌厉飞扬的妙美凤眼用黛色细细描绘狭长的眼线,双眉斜飞入鬓更添神采飞扬,丹唇嫣红一片唇角微弯,平添无限柔媚。
云髻高盘,头戴八宝红玉点翠头冠是册封前一日皇上命苏培盛送来的珍品,放眼整个大清再难找出第二套。
一袭滚金边银珠红织金云锦吉服,妥帖包裹勾勒出年氏妖娆身段,金红二色丝线通身遍绣芍药金菊更把她装点的凤仪万千,风采无限。
将一旁中规中矩的李氏衬托的无比老气横秋。
宜修微微蹙眉,今日大封六宫,年氏区区嫔位纵然是九嫔之首,也不该穿着如此张扬。自己如今已经是皇后,教训妃嫔天经地义。
思及此处,宜修缓缓开口,语气中略有寒意,“年轻是好啊,年氏你今日的装扮可真是庄重华丽,只是未免有些过于华贵了,如今皇上和本宫嘱意的你只是嫔位,似乎有些逾制,还是趁着皇上未到,快去换下来吧。若是迟了,只怕皇上那里,本宫也难为妹妹周全。”
李氏闻言,一脸不屑的附和道,“就是就是,年氏还是快些下去换了吧,皇后娘娘大度能容人,放过你这一回也就罢了,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不定要怎么责罚你呢!”
年氏嗤笑,并不解释,轻轻地掸了掸袖口处方才压出的褶皱,这云锦是好,就是过于轻软,未免矫情,不像是人穿衣裳,倒像是衣裳穿人了。
见李氏说完,年氏瞥了一眼她,转而目光灼灼的盯着皇后,笑道,“皇上责罚么?可是这衣裳是皇上前日特意命内务府准备好了送到我翊坤宫的,妹妹虽然得宠,但不会僭越,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僭越逾制了,也是奉旨逾制,这一点还请皇后明鉴才是。”
听闻是皇上准许的,宜修的唇角有些抽动,但众目睽睽,她不能失了皇后的风度。
只能勉强笑道“原是如此!呵呵,咱们姐妹之中到底还是妹妹得宠些,从前在王府中为侧福晋便是独一份的宠爱,如今入了宫,也是仅次于李氏的九嫔之首,只盼着人人都能有妹妹的好福气就好了。”
见皇后看似在夸赞她的隆宠,可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讥讽自己位份地位,甚至不如李氏,看着李氏在一旁不屑的白了自己一眼,年氏心中暗笑。
好好好,尽管笑吧,等下只怕有你二人哭的时候。
一面心中又感叹,重生为人,她的火爆脾气终于也是改了许多,若是从前只怕早就和皇后针尖对麦芒的吵起来了。
皇后不再理会年氏,只和李氏说话,不时的关心一下其他人,看似是把年氏冷落在一旁。不多时,外头传来太监的唱诵,皇上到了。
皇后率众,领着诸妃大礼跪拜于地,迎接圣驾。
皇上刚刚下了早朝,被朝臣吵的脑袋混浆浆,十四回京,到底还是在京城这本就不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颗巨石。
一进景仁宫,见到遍地花红柳绿、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皇上只觉得眼前一亮,信步上前,终是在年氏身前停了一瞬。
年氏抬头,撞进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之中,见皇上果真满眼惊艳赞叹,年氏得意娇笑。
皇上步履不停,路过皇后时不经意的摆摆手,让她起身,而后坐到了宝座之上。
宜修当然察觉到皇上和年氏之间短暂交流,但她不屑计较,以色事他人,终究不比自己与皇上是夫妻。转身向扶着自己的剪秋使了一个眼色,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