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是,它不会说话,要怎么把自己的意思告诉李慕白呢?
她忧心地看着“行迟”不紧不慢地爬到李慕白面前,身子立起来才刚刚高过李慕白的脚面,熊爪一挥,正正打在李慕白的袍襟上。
李慕白正在一心一意地装配马鞍,没有注意到袍襟下的动静,“行迟”连挥数爪,终于引起了君北珠的注意。
只听她有些惊讶地低低叫道:“这是什么,小貔貅么?”
李慕白低头一看,奇怪地“咦”了一声,仔细又看了看道:“你是安宁的灵兽吧,对不对?”
“行迟”点了点头,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开始打起滚来。
李慕白看着它似乎很
痛苦的模样,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安宁出事了?她肚子疼么?”
“行迟”听了,马上爬起来点点头,咬住他的袍襟就走。
李慕白一看,焦急地对君南美说:“一定是安宁出事了,她前几天在山里打妖树时受了伤,可我怎么问她也不说究竟伤在哪儿,一直硬挺着。说不定是那伤又发作了,我得去看看。下次,你还能出来和我一起骑马么?”
君北珠点点头:“好,不然,我和你一起看看她去。”
安宁躲在远处听了,总算舒了口气,心想:下次,哼,姐姐我决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随即,她一转身,猫着腰,施展轻功,向正殿的演武场潜行而去。
安宁来到演武场边,这里摆放着许多平时剑童们训练臂力用的千斤石。她在大大小小、不同重量的千斤石中转了一圈,挑了一块自己勉强能提起的大石,将它略微搬离地面,紧接着把两块小石块踢到下面,将千斤石略略垫高,让石头和地面之间空出一道缝隙,之后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把脚伸到那缝隙里,静静等着“行迟”带李慕白来“解救”自己。
这一晚的夜色深沉,繁星点点。安宁仰望着浩瀚星空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白光从万剑谷深处的天际疾驰而来,坠落在御剑堂的西侧。
她心中一紧,知道西侧是萧逸云的居所,便猜测可能是穆殿监从万剑谷归来了。再想一想,又觉得自己有点瞎紧张,穆殿监从万剑谷回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安宁,安宁,你在哪里?”李慕白焦急的声音刺穿了静夜。
“我在这里,大头,这边。”安宁带着哭腔应道。
李慕白和君北珠循着声音奔过来,一看安宁的样子,忙蹲下问道:“怎么回事,砸伤了脚么?”
“不知道,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快、快帮我把它抬起来。”安宁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慕白忙抬起那块千斤石,君北珠伸出手扶着安宁站起来。
安宁在抽出脚的时候顺势踢飞了两颗垫在千斤石下面的小石块,然后瘸着腿一蹦一跳地道:“完了,完了,彻底残废了。”
李慕白放下千斤石,蹲下来道:“你别跳了,我给你看看。”
安宁把脚伸过去,放在李慕白的膝盖上,继续十分入戏地哼哼唧唧着,并且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
李慕白把她的鞋子褪去,正要脱袜子,她才反应过来,一脱袜子,脚上连红肿的痕迹都没有,不就露馅了么!她紧急中大叫一声:“别动,大头,男女授受不亲。”
李慕白抬起脸,正看见眼前少女尖削的下巴,猛然看到那张瓷娃娃般的面孔正在悄然褪去稚气,这才恍然觉得有些不应该,手停在半空里,滞了滞,尴尬地收了回去。
“要不,我帮你看看?”君北珠在一旁说道。
“不用,不用。”安宁缩回脚,讪讪地笑道,“我感觉也没有那么
严重,真
的。”
“真的么?你还是让君北珠帮你看看吧。”李慕白关切地说。
安宁却注意到李慕白在自己面前对君北珠的称呼由“南芙”变回了“君北珠”,似乎故意做出生分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不痛快,暗暗骂这小子真是傻到了家,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她心里一不高兴,便故意说:“你们两个怎么三更半夜还在一起呢?”
君北珠被问得脸一僵,看了李慕白一眼,没接话。
李慕白本想说安宁和沈玉都知道咱们订亲的事了,转念一想,觉得可能又要惹君南美不高兴,便想寻个说辞。可怜他生来不懂说谎,也万万不如安宁和沈玉那样机变,突然间叫他千回百转、硬生生编出一句两全的谎话来,即不让安宁觉得他在骗人,也不让君北珠感到生气,当真是比让公鸡下蛋、母鸡打鸣还难。
他憋了半天,额角渗出细汗,才蹦出来一句:“恰巧,恰巧碰上的。”
安宁一句话倒是给自己解了围,见两人一下子都没心情再脱自己的耕子,立马改成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对李慕白说:“大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千金石砸了脚么?因为我是来练臂力的。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三更半夜跑出来练臂力么?因为,我们三个今年要想升入下一殿,唯一的办法就是争夺比武的三个后备位子,所以,我们必须每天晚上勤加修炼,明白了么?你也要努力啊,脑子里不要光想一些七七八八的杂事。”
李慕白听了,心中震动,忽然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