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汉带着秦大出去探路除了找寻适合采购的县镇,也得了解淞山临近山道和深山中各种猛兽的分布。
像野猪岭虽是野猪当家,但不同山头有不同的猪老大,有些对自己的领地看得紧容不得其他生物踏进一步,有些懒散不怎么管事,只要不抢它嘴边的食物什么都好说。
淞山山势连绵有许多险峰,山上不止有野猪一种猛兽,近的就有狼群占领,远的还有豹子、巨雕。
他们不往深山去,若能跟近处的狼群相安无事,在山中就能安心住下。
除了野兽,山下的村民也是他们要防备的。
唯一让韩老汉安心的是,他下山打听了一圈,没从附近村民那里听说观中出事的消息,可见沈家把事情瞒了下来。
他们对这处偏僻的道观没有兴趣,没有派人来接手。
韩老汉趁机散布了道观易主的消息,知道蒋念已经接待过香客,还让这位香客成了回头客,越发觉得这个新住处安稳。
有了许氏送来的金银,观里的可以再去镇上买一批粮食,甚至可以再买些布匹做冬衣。
观中日子安稳,其他地方的百姓却不好过。
豫王反了。
不久前,齐宏派了大臣召豫王回京,说是为了年底的祭礼。
豫王多年称病不来祭礼,已经很久没有进京。他也知晓要是进京,这一路山高水远,出点什么意外都不出奇,他可不想去赌。
恶心了齐宏这么多年,今年忽然来了使者,豫王心里也纳闷。
他跟幕僚商量后决定先从使臣这儿探探消息,正好对方也想探查豫王封地上的情况,两边一拍即合到了酒桌,至于谁先套出谁的话来就各看本事了。
齐宏派去的大臣能力一般,也是齐宏自以为证据确凿才在选人时松懈了,让他在酒桌上露了口风,让豫王知道了齐宏要害他。
其实也不怪齐宏,他诱骗豫王进京治罪一事,使臣本来是不知情的,是他怕办砸了差事特意向宫中常侍打听才知晓,又不小心泄漏给了豫王。
豫王一听,猜测齐宏这是容不下他了,跟底下人一商量决定反了。
理由也是现成的,这位齐宏派来的大臣要行刺他,尽管他没事,但他怀孕的爱妾被刺死了。
这怎么能不反?
齐宏在京中听到消息气得鼻子都歪了,当即下诏平乱。
既然要出兵平乱就得有粮草、有兵丁、有大将;后者可以从朝中选,前两者却要分摊到百姓身上。
好不容易休养五年的大虞又陷入动荡之中。
韩老汉再次下山时发现粮价高了,街上人心惶惶不见青年男子身影。
幸好他这次不是带着秦大一块儿下山,而是带了朱全,就这样两人还让官兵盘问了一番,差点被带去军中服役。
“这阵子我们是不能下山了。”韩老汉回来跟众人说。
韩老汉等人常下山主要是为了买盐,朝中有管制,每人买盐得登记,每月有限额。镇子上管得不严,韩老汉托人代买,以前倒是能混过去多买点,现在是不能了。
“下次让朱婆子去,或者我去也行。”蒋念开口。
男人去不得了,只能女人去,女人之中也就她和朱婆子不打眼。
“你不怕遇着熟人?”韩老汉试探着问。
他们一直不曾问蒋念的来历,可若要长久相处下去,还是得知道一点。
其他人也好奇,皆看向她。
蒋念淡笑,“我出身名门,嫁了一个同样出身名门的丈夫,可惜如今他有了新人,已经容不下我这个旧妇。过去的熟人是有一些,只要稍作遮掩,就不怕有人认出来。”
“你不怕就好。”
韩老汉说罢也没有再追问,他一个男人不便多问女人的身世。
倒是秦三替蒋念不平,“四姑,你别气,等我长大了去找那个男人报仇。”
“报什么仇?我若要动手自己就去了,哪里用得着你替我去。你要真有这份心,便好好学本事,将来当阿斐的靠山,也当你自己的靠山,不要成为薄情寡义的人。”
“我不会的。”
“这可难说。人心易变,你将来说不定要面对许多两难的选择,到时候你说不定都不记得你现在说的话,就算记得也会觉得可笑。”
“我就不会,我可仗义了。”
“行,我且看着。你也要记住,被生活所迫,你可以走上不愿意走的路,但不能因为走上这样的路便把这路当成唯一当成大道。”
“那我要怎么走?”秦三似懂非懂。
“先多学些东西,路才能越走越宽,才能有更多的选择。”
“学东西?”秦三眼睛一亮,“四姑是要教我木雕吗?”
“你要想学也可以学,还得学识字、学功夫,再看看身边的人有没有人能教你的。你要是能把缝衣服也学会,四姑会很高兴。”
反正她学不来缝衣服。
秦三本在想他竟能学这么多东西真幸运,一听还要学缝衣服,脸就垮了下来。
“我学不来这个,让大哥学,大哥给我补过衣服,他肯定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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