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蚁噬咬,沿着经脉、肌肉而上。此掌法出掌前,需将丹田之气聚集掌心三寸处。掌路直来直去,正面对敌,绝难将人打中。是故常用做折磨俘虏。
苏沐沅见林尘满脸痛苦,心中一阵痛快:“如此妙人,不但生死全由我掌控。便是喜怒哀乐,也全在我一念之间。我身为山庄之主,受我掌控者数不胜数。偏偏在他身上,叫我…稀罕得紧。”又寻思:“那不男不女的李娇美,将我逼入雾中遁逃。我苦无脱身良计,但总算擒下这小子供我消遣。”取来桌椅,坐在一侧端详林尘。
见他痛苦难言,问道:“你怕我不怕?”林尘默运黑白磨盘,无心回答。如此一个时辰过去,苏沐沅解了掌力,忽生一计,用碧波绳捆住林尘双腿,投入湖中,每隔半刻钟,便拉上湖来喘息几口。复而又沉入湖中,如此反复。
苏沐沅心思甚是毒辣,接连几次,见林尘狼狈万状,全身湿漉,说不出的开心,只觉林尘忤逆了她,必将狠狠责罚,方解心中仇恨。
林尘几次浸入湖中,本已有机会遁逃,只消暗中割断绳索,便脱离苏沐沅魔掌,但忽是想道:“小小屈辱我暂且忍下又当如何?那苏沐沅难抵寒气。冻死湖中已是必然,我如若就此遁逃,今日之耻,岂不全白受了?”
又寻思:“我且让她误以为我怕入水中,她定更欲借此羞辱于我。如此一来,是进是退,便全由我说了算。”待到傍晚,苏沐沅轻拉绳索,将林尘拉出水面,浑身淋漓,吐出一大口湖水。
林尘装作害怕。苏沐沅果真信下,但素知夜里危险,虽全心折辱林尘,却万不想他死去。
这日夜里。苏沐沅又将林尘捆在木柱上。蒙上眼睛,自个置换衣物。林尘听得簌簌衣响,宛嗅到空气幽香。自知香艳一幕,便在身前,只眼不能见,手不能摸。不住心道:“这苏沐沅身处大雾,还有闲心扮美。她穿着甚是清凉,不怕夜里寒气么?她虽蛇蝎心肠,但容貌自是不差。倘若愿意给我瞧瞧,我却不亏。”心下百无聊赖,自娱自乐。
苏沐沅侧躺睡下,说道:“你且说些故事给我听听。”林尘道:“哼。”苏沐沅道:“你敢生我气?”林尘道:“你这般对我,我自然生气。”
苏沐沅道:“好!”凌空一掌,那万蚁噬咬之痛自腹中传来。苏沐沅道:“你若主动归降,答允今生今世,做我苏沐沅奴仆,我便解你掌力,解你绳索,容你服侍我。”林尘有心蛰伏,但若叫他臣服他人,纵使只是口头讲述,心中亦是一万个不愿。骂道:“我小命都在你手,要杀要剐随你。叫我做你奴仆,却是万万不能。你堂堂庄主,何必为难我小小医者。”
苏沐沅道:“哼,天底下多少人要当我奴仆,凭什么到你这,你却不愿?”林尘道:“不愿便是不愿。”苏沐沅道:“好,我叫你嘴硬!”凌空再拍一掌。
这掌掌力甚寒,名唤“碧波寒水掌”。一阴一阳,两股掌力自腹中排斥,交融。痛苦倍增。苏沐沅道:“我且睡去,今晚你便好好扛着,若发出半点声音,将我吵醒,我立时…”本欲说“杀你”二字,但心下甚是不舍,又想说“断你手足喂鱼”,却是不忍,最终说道:“我立时扇你耳光!”
林尘堂堂男子,岂容人轻易扇了耳光,心想:“她若说要杀我,我反不大相信。可若说扇我耳光,却是极有可能。这等苦痛,我暂且忍下。再过几日,加倍奉还便是。”强忍而下,闭口不发出声响。
苏沐沅实未睡去,不自觉看了一宿。她寒气遍体,纵有修为护体,也渐觉手足麻痹冰冻。如此再过数日,小命难保。本该思索逃离之策,岂料心思驳杂,有团无名之火愈烧愈烈。只苏沐沅虽贵为庄主,却不曾历经过人事,嫁做周启山夫人,却不曾有过男女之事。否则何至抚琴轻叹,满腔寂寞愁苦,却不知寂寞在何处,愁苦又在何处。
苏沐沅想道:“那废物已入寺为僧。这小子生得好生俊俏,我看着便觉挪不开眼睛。虽折辱他,已出心头郁气。却总觉差上一点。差的一点,到地是什么呢?”茫然不已,总觉深处情感,千呼万唤,偏偏使不出来。
翌日,苏沐沅变着法子折辱林尘,将他全身捆好,半点不得动弹,再投入湖中浸泡。如此两日过去。苏沐沅日渐受寒气侵蚀,身体状况愈加虚弱。
林尘心下暗喜:“不知她还能撑多久,苏沐沅乃一庄之主,武学修为应是不差。我再过两日,待她寒气遍体,无瑕顾及其它。我便偷偷遁逃,转为暗中跟随,伺机报复。”
夜里。苏沐沅运气抵御寒气,却全身发抖,终受寒气侵体之苦。她浑身发凉,心想:“我苏沐沅怕难逃冻毙厄运,那林尘修为低微,怕难撑太久,我且渡些阳气给他,一齐死去,阴间也有个伴侣。”
将林尘从木柱解下。双掌印其背上,正欲渡热气,忽是一愣。只觉入手温热,反有热气流入自己体内。
苏沐沅道:“你有御寒之法!”林尘暗道糟糕:“什…什么御寒之法?”苏沐沅怒道:“好啊!你还装!你想等我冻死,好报复我,是也不是!”林尘悔不当初,他自行走江湖来,胜多败少,妙计层出,纵是江湖高手,也周旋得不落下风。不自觉间行事愈发大胆。
料定苏沐沅狠辣谨慎,却也仅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