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大雍即将进入盛平二十九年。
皇宫上下都在忙碌着,朝中大臣会带家眷参加宫宴,命妇携家中儿女先往凤仪宫参拜皇后,给皇后拜年。
几个时辰下来,颜清秋接见了数不清的朝中命妇,端坐在凤位上不失皇后的优雅及身份,早就坐的腰酸背痛,脸都笑僵了。
其他知事的诰命夫人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辞,徒留宣远侯府的老夫人在殿内。
颜清秋看向自己的老夫人,说道,“母亲,近来身子可好?”
“好着呢,皇后娘娘看老身,像是身子不好的样子吗?”老夫人笑道。
“母亲,这皇后娘娘关心您呢,”大夫人叶落云笑道。
“大嫂,家中可还安好?”颜清秋问。
“好着呢,皇后娘娘就放心吧,”叶落云说道,“来年侯府许是又有喜事了。”
“是何喜事,是墨哥儿媳妇又有了?”颜清秋惊喜问道,随即想到,“可萱姐儿才满八个月啊,这么快有了墨哥儿媳妇的身子受得住吗?”
“皇后眼中就只有一个侄儿吗?好在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没有诰命,这要被她们知晓了,可就不高兴了?”老夫人不留情面的说道。
“母亲,您这话被两位弟媳知晓了,她们比听到我的话更加不高兴的,”颜清秋也不客气的回道。
“是二郎,过了年就十七了,二弟妹不就要给二郎说个媳妇嘛,”叶落云趁机解释道,过年这吉利日子可不能让这娘俩怄气。
叶落云叹了口气,老夫人在家中总念叨皇后,怎见面了老夫人还要甩脸子呢,娘俩好不容易见一面呢。
说到底,老夫人还是气皇后娘娘与老侯爷谋划,让朝朝入了宫,近三个月不见,不知朝朝怎么样了。
“是嘛,时间过得真快,本宫记得入宫时,墨哥儿才四岁,晏哥儿还未出生呢,一眨眼,都要娶媳妇了。”
颜清秋感慨,真是老了,不过母亲在,她还是不能说自己老。
“大嫂,定了谁家的啊?”
“还未定,二弟看中了同僚家的闺女,不过二弟妹更看中她娘家侄女,”叶落云笑道。
“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家好,与二郎处得来才是般配,”老夫人说道。
“母亲说得极是,”颜清秋与老夫人说道,见老夫人不理她,心中难过。
颜清秋想到母亲冷淡的缘由,于是说道,“母亲,大嫂,朝朝在宫中甚好,与太子殿下处得也不错,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忧。”
“而今日接见命妇,朝朝过来也不合规矩,等过几日,你们递帖子入宫时,本宫将朝朝叫到凤仪宫来,母亲,大嫂也见见朝朝,朝朝挺想你们的。”
“老身多谢皇后了,”老夫人继续道,“不过有皇后娘娘在宫中照料,老身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叶落云见老夫人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很尴尬,“臣妇多谢皇后。”
栖云殿
大雍的年宴,颜初瑶作为太子良娣,出席年宴不合规矩。
虽说颜初瑶早就知晓,但到了这天,内心还是孤寂的,新年是阖家团圆日,她却见不了家人。
“阿朝,你看,入宫就是不好,过年都见不了母亲,”封予柔撇嘴,“不过,母亲向来嫌弃我,这阵子我不在她身边烦她,她应当过得很轻松。”
有一个闺中好友与她一同吃年夜饭,颜初瑶的心中给予了一丝安慰。
“阿柔,封夫人要知道你这样想她,她会难过的,”颜初瑶看向封予柔,“封夫人还是很疼你的。”
瞧着封予柔愁眉苦脸的样子,“阿柔,今日可是过年,开心点,可好?”
“开心啊,今年可是我与你过的第一个年啊,”封予柔喝完杯中的酒,“以往你过完生辰的第二日,我母亲就催我回府了。”
“阿朝,你还说我要开心些,我看你就强颜欢笑,你应当很想念老夫人和你母亲吧。”
封予柔看向颜初瑶,“不过过几日,皇后娘娘会再召见你祖母和母亲,到时候就能见了。”
“所以,阿朝,你也开心些,好吗?”
颜初瑶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开心些。”
封予柔给自己倒了杯酒,“其实想想不去年宴也不错,那宫宴上那么多大臣夫人的,陛下和皇后都在,太多规矩了。”
“你不知晓,往年我都很讨厌去年宴的,我宁愿与母亲,大嫂以及思意在府上吃年夜饭,”封予柔陷入回忆,“但每回都有我与母亲的名,徒留大嫂与思意在府上。”
说完,封予柔一饮而尽,颜初瑶见状,担心她喝醉,“阿柔,别喝那么凶,喝醉了有你难受的时候。”
“没事,阿朝,今日过年,我开心嘛,”封予柔给两个杯子倒满了酒,将其中一杯酒递给颜初瑶,“你也陪我喝几杯?”
颜初瑶没有接,封予柔不耐烦了,“阿朝,这里不在宣远侯府,你祖父不知晓你喝酒了,你怕什么?”
想想也是,栖云殿里的人不说出去,也无人知道她饮酒了,不会损了宣远侯府的颜面的。
再说,前日在楚承时面前都饮酒了,里子面子都交待出去了,如今装个什么劲。
于是,颜初瑶接过,将杯子